周正抬頭看去,隻見一個中年模樣,腰背挺拔,一身常服的男子緩緩走到門前,側對著周正。
周正緊緊的盯著他,心底猛的冒出一個名字:田爾耕。
周正暗呼不好,魏希莊的辦法可能弄巧成拙!
這個人走到門前,緩緩轉過身,臉角如刀削,雙眸炯炯,一看就是個武人,但他神色幽森,配合炯炯雙眸,反而給人更加陰冷的感覺。
田爾耕,錦衣衛都指揮使,左都督。
田爾耕轉身走進來,在原本魏希莊坐著的位置上坐下,看著周正,臉角非常緩慢的露出笑容來,道:“周征雲?”
他的聲音很明朗,給人一種十分大氣,果斷的感覺,絲毫不像外界傳言的那樣,田爾耕是地獄裏的魔鬼,麵如妖魔,音似羅刹。
周正頭皮發緊,麵上如常,道:“田都督?”
田爾耕頭微微一歪,道:“坐在我麵前還能這麼鎮定?你就不怕我讓你永遠留在這裏?”
周正在有那種陰冷感覺的時候就心念飛轉,此時暗自秉著一口氣,道:“我不覺得你有殺我的理由。”
田爾耕看著周正,眼神有冷芒,旋即陰森笑容越多,道:“你說的沒錯,但我田爾耕要殺人,需要什麼理由?”
周正知道,這樣的人是沒有道理可講的,爭論下去隻會掉入陷阱。但田爾耕要殺他就是一句話的事,何必親自跑過來與他廢話這麼多?
周正不喜歡田爾耕,從未見麵就是如此,現在坐的這麼近,周正渾身上下都極其不舒服,警惕萬分。
“田都督有話不妨直說。”周正直接說道。
田爾耕認真的打量周正一眼,道:“難怪能在朝堂上揮斥方遒,確實有幾分小聰明……我要你幫我一個忙。”
周正沉默片刻,道:“田都督都辦不成的事情,想必很難。”
田爾耕俯身近周正一點,道:“幫我將李恒秉送入天牢,我與催大人都救不了的那種。”
周氏眼神微異,道:“你要李恒秉死?”
田爾耕越發靠近周正,語氣低且冷的道:“不是死,是進天牢。你最好聽明白我的要求,要是做錯了,你會死的很慘。”
周正目光微閃,一陣之後,道:“這是田都督與我做的交易?”
田爾耕仿佛冷笑了一聲,盯著周正好一會兒才坐回去,淡淡道:“你配與我做交易?”
按理說,周正確實沒有,但周正從不按理,他道:“縱觀錦衣衛從成立到現在,凡是出頭的指揮使,沒有一個有好下場,我不能保你的命,但我能保住你家裏幾個人,給你留續香火。”
田爾耕眼神泛著冷芒,臉上似有殺意,道:“本都督如日中天,誰人能把我怎麼樣?我怎麼感覺,你在盼著我死?”
周正神色不動,道:“如果你不要,我當你放棄。”
田爾耕看著周正完全不作假的臉色,心中忽然覺得有些好笑,但也覺得很有意思,玩味的道:“你想我做什麼?幫你擺平外麵的事情?雖然我權利很大,很多人怕我,但這件事,我幫不了你。”
周正道:“我知道錦衣衛裏有一些人是做暗事的,我希望一部分交給魏希莊。”
田爾耕目光深深的看著周正,好一陣子沒有說話。
周正神色平靜,這個要求,他也是深思熟慮的,魏希莊身份特殊,不會引起多少忌憚。外加,暗地裏的事情,忌諱的其實不多。田爾耕能交給魏希莊的,不會是那些禁忌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