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七少與他的兩個隨從,看著鏢車走入城門,被士兵攔下,錦衣校尉上前檢查。
這些校尉將鏢車裏裏外外,上上下下都翻了個遍,箱子要打開,麻袋也捅上幾刀,確保沒有人可以藏匿,這才放行。
楊七少身旁的一個隨從看著,皺眉道:“七少,錦衣衛盤查的太嚴了,怎麼辦?”
楊七少看了他們兩人一眼,道:“你們都是生麵孔,錦衣衛不認識,你們留一日,明出城。”
兩個隨從對視一眼,有些不解。
他們當然可以隨便出城,又沒人認識他們,關鍵是,七少怎麼辦?
就在他們疑惑的的時候,一輛馬車慢慢悠悠的使過來,停在他們邊上。
這裏馬車很普通,但跟隨著一隊官兵,衣服上有‘兵’字樣——兵部的士兵。
是士兵,不是衙役!
馬車停在楊七少身前不遠處,窗簾撩開,露出一個三十多歲男子的麵容,他看著楊七少,笑著道:“七少,走吧。”
楊七少笑著,大步上前,直接上了馬車。
馬車繼續前進,直奔著不遠處的城門。
楊七少的兩個隨從麵麵相窺,旋即有些驚喜,他們也不知道楊七少還藏了這一手。
這輛馬車到了城門,還是被攔了下來。
馬車沒有動,一個士兵上前,看著圍過來的城門士兵以及錦衣校尉,沉聲道:“這是都察院僉都禦史錢中庭錢大人的馬車。錢大人奉旨出京,巡視陝西軍備,你們讓開!”
城門士兵一驚,看了眼馬車,道:“文書呢?”
馬車裏的楊七少端坐不動,沉穩自如,與錢中庭微笑。
錢中庭更是自信,誰人敢查欽使的馬車?
兵部士兵顯然早有準備,直接遞過去。
城門士兵看了眼,是真的,這是欽使,使!
他們不敢亂來,看向錦衣校尉。
一個校尉瞥了眼,直接上前,對外麵站著的兵部士兵審視幾眼,來到馬車前,道:“錢大人?”
錢中庭坐在馬車裏,沉聲道:“我不管你們查什麼,立刻放行,耽誤了朝廷大事,你們擔待得起嗎?”
校尉看著這裏馬車,目光閃爍,道:“錢大人,我們在追捕一名要犯,奉命來往都要嚴查,還請大人打開轎簾……”
“放肆!”
馬車裏驟然傳出錢中庭的冷喝聲:“連欽使你們都要查,你們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給本官讓開!”
校尉站著不動,與其他人對視一眼,那幾人好像忽然明白了,迅速走過來,將馬車圍起來。
兵部的士兵頓時豎起長槍,神色冷漠的與這些校尉對峙。
領頭的士兵看著那校尉,一臉怒色的道:“大膽!你們要幹什麼?你們要劫掠欽使的馬車嗎?”
校尉看著馬車,心裏冷笑,麵上淡淡道:“人隻是奉命行事,還請錢大人行個方便,隻要打開轎簾讓我們看一眼就行。”
一個的僉都禦史,如何與魏家人比?加上欽使的名頭也不行!
馬車內的楊七少臉上笑容沒了,坐在那,麵無表情,眼神冷漠的盯著轎簾。
馬車裏的錢中庭臉色鐵青,憤怒於這幫錦衣衛的大膽,也憤怒於在楊七少身前丟了麵子。
錢中庭忽然起身,快速掀開簾子,站到了馬車前,俯視著錦衣校尉,沉聲道:“本官就在這裏,看清楚了嗎?是你們要抓的嫌犯嗎?”
領頭的校尉看了他一眼,目光轉向轎子裏,道:“錢大人既然已經出來了,那轎子裏讓我們看一眼應該沒問題吧?”
錢中庭臉色鐵青,雙眼噴火,怒聲喝道:“本官乃是欽使,讓你們逼出轎子已經給足你們麵子了,你們還想搜我的轎子,你們擔得起嗎?所有人給我聽著,膽敢襲擊欽使座駕,就地格殺!”
錢中庭的話音一落,兵部士兵齊齊豎起長槍,煞氣凜冽。
要強勢,兵部士兵就更強勢了,襲擊欽使座駕如同造反,在這京城,有誰敢亂來?隻有他們殺人的份,沒人敢把他們怎麼樣!
校尉看著錢中庭,越發覺得他可疑了。
要是以往,應該冷淡的打開車簾,讓他們看一眼,但這個錢中庭表現的太過激了!
錢中庭站在馬車上,色厲內荏。
他知道,若是楊七少在他馬車上被查出來,那他的麻煩就大了!
麵對兵部士兵,錦衣衛也有所顧忌,不敢亂來,場麵不由得僵持。
楊七少坐在車裏,神色不再淡定,有了絲焦急。
這樣對峙下去,對他很不利。
但他沒有話,坐在車裏,眉頭緊擰,飛速思索著對策。
錢中庭更明白處境,看著那領頭校尉,沉聲道:“再不讓開,休怪本官以襲擊欽使座駕的罪名,將你們就地格殺!”
城門的士兵隸屬於五門兵馬司,他們可不敢跟欽使兵馬作對,不動聲色的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