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是禮部郎中,田中棋,李國普的門生。
田中棋一臉肅色,道:“宮裏傳出的消息,哪裏會有假!”
曾友鏈還是不敢相信,道:“難道,是皇上開口了?”
田中棋十分果斷的道:“不是,昨日皇上還安撫過崔呈秀,今,是崔呈秀帶著奏本,當麵向皇上辭官致仕的。”
曾友鏈想的頭疼,道:“不通啊,那周征雲就幾道奏本,真的就參倒了崔呈秀?”
田中棋神色慎重,道:“這裏麵有諸多古怪,恩師也在了解,你去讓胡清鄭找周征雲,探聽一下底細。”
曾友鏈明白,一個能將崔呈秀參倒的人,必須要重視,起身道:“好,我這就去。”
都察院。
不知道多少監察禦史目瞪口呆,聽到這個消息不敢相信。
那是他們曾經的台長,呼風喚雨,他身前不知道有多少具屍體,怎麼就被一個的周正給參倒了?
浙江道,江西道,福建道等等,無數禦史在議論,震撼不已。
而都察院的高層更是走動頻繁,心慌意亂,不由自主。
張賀儀這會兒正在經曆司整理東西,聽到這個消息,緊張又激動的緊握著雙手,自語道:“不愧是東家,居然真的做到了!”
他的那位朋友,曾經同在周記給周正整理書籍的寇槐壹,一樣驚訝不已,同時又十分後悔,如果像張賀儀一樣厚著臉皮求周正帶他入仕,今後肯定能謀個好位置!
“可惜,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寇槐壹自語。
他身後還有幾個書生,心裏幾乎浮動著一樣的心思。
城西一個園林內,正有一群男女在聚會,從他們身前擺放的東西來看,這是一個文會。
“詩詞之道,終究是道,嚴某在家苦學經義不輟,終於有些心得。”
“現今重格物,明年的主考官據是格物大家,不能覷。”
“若論文章,還得在乎立意,意不重而神不達……”
“大事件!大事件!”
一群人本來正在和諧的討論文章,聽著大喊聲,不由得都轉頭看去。
這是一個二十不到的男子,他看著眾人的目光,一臉激動,聲音奇大的道:“我剛剛在外麵聽了,閹黨佞臣崔呈秀被周征雲給參倒了!”
“你什麼?崔呈秀倒了?是怎麼倒了?”
“他是被下獄了嗎?還有,周征雲是怎麼參的,他不是被抓進大理寺了嗎?”
“快快,到底怎麼回事!”
都是年輕人,對國事無比的關心,尤其是在新皇帝登基的這個時候。
來人看著一群人的的注目禮,神色更加振奮,道:“我剛剛聽到消息,崔呈秀辭官了!”
“當真?”
“崔呈秀辭官了,那其他人呢?魏忠賢呢?”
“魏忠賢怎麼樣?是皇上話了嗎?他是下獄還是辭官?”
“這是好消息,明皇上不喜閹黨,閹黨末日就要到了!”
一群人激動無比,話題迅速從文章轉到朝局上。
十多個年輕人,席地而坐,爭相發表看法,甚至於起了激烈的爭論。
有個人滿臉漲紅的道:“要我,周禦史才是我等楷模,二上朝堂,不畏閹黨凶威,無視官路前途,為國事慷慨直言,為社稷直抒胸臆,當真是士林少有,錚錚鐵骨,有古人之風!”
“何止於朝堂上怒斥閹黨,他在這個時候,一個人單槍匹馬,生死置之度外的彈劾閹黨,這有幾個人做到,我就看到他一個!”
“他還出使過建虜的虎狼之地,帶有大功歸國,卻不曾想,未得半分功勳,反而罷官奪職,屢次下獄,而今依舊不忘憂國,慷慨而行,我輩汗顏!”
“周公子與我等年歲相當,卻已經名冠海內,我等當以之為榜樣,奮力向前,為大明社稷分憂,謀萬世太平!”
……
十幾個人,慷慨激昂,話裏話外都是周正。
他們隻是京城人,周正參倒閹黨大佬,清流劊子手的崔呈秀如同颶風一般,迅速傳播向大明內外。
周正的名聲,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名動海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