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坐在椅子上,隨手拿起茶杯,道:“他們說的那些,有則改之無則加勉,隻要不犯法,就不要過分的打壓。”
胡江禾傾身,卻沒有說話。
周正喝了口茶,忽然一陣,隻見冒辟疆等人的花船被圍住,幾條船上走出來人,要登船。
立即發生了爭吵,幾條小船是搖搖晃晃,好像要傾覆。
劉六轍饒有興趣的看著,道:“二少爺,是那董小宛,她也來南直隸了。”
胡清鄭倒也知道南直隸這些所謂才子名妓的風流事,擰著眉頭,鐵青著臉。他這樣的朝廷要員,對這種事情著實深惡痛絕。
不一陣子,周正就看到董小宛哭哭啼啼的走近你花船,圍著的花船迅速離開。
“不就是一個妓女,有什麼資格入我冒家的門,不要給臉不要臉!”
冒辟疆暴怒的聲音傳出,在秦淮河上飄飄蕩蕩。
周正本來還想著有什麼好戲可看,頓時搖了搖頭。
胡清鄭忍不住怒氣,道:“大人,就這樣的人物,怎麼能入仕?元輔到底太過寬仁,若是換了下官,複社的一個別想入仕!”
周正擺了擺手,道:“議論元輔不好,就當沒看見吧。”
胡江禾神色動了動,傾身道:“大人說的是,下官魯莽了。”
周正隨著花船,慢慢的向著聚賢樓。
聚賢樓今天已經被包了,來來去去不少人,四周的人更多。
楊湖一在門口迎客,商人,士紳,大戶,甚至還有南直隸的一些官員,勳貴紛紛都來了。
周正在朝野的地位特殊,很大原因在於他不怎麼露麵,沒有那麼肆意的拉幫結派,想要巴結的人根本沒有機會。
現在逮到機會,不知道多少人求了多少關係,這才能出現在聚賢樓,希望能與周正混個臉熟。
隨著晚宴時間臨近,聚賢樓下人流如織,車來人往。
聚賢樓下的路叫做‘成賢街’,這一天來了比以往有十倍的人!
聚賢樓下,楊湖一親自迎客,臉都要笑僵了。
“齊掌櫃,快請快請……”
“王員外,請請請……”
“陳老爺,榮幸榮幸……”
來了不知道多少人,即便是楊湖一也要在旁人的提醒下才能認識,今天保守估計,要來一百人以上!
就在這時,楊湖一身旁的一個大掌櫃,低聲道:“東家,前麵。”
楊湖一抬頭看去,眉頭一皺,旋即恢複,低低的嗯了一聲。
“楊老爺,恭喜恭喜啊……”來人笑嗬嗬的抬著手,連連拱手,而後對著身後的人道:“將賀禮給楊老爺送過去……”
我們就是請個客,您賀喜個啥?
楊湖一心裏吐槽,但看著眼前的笑麵虎,他笑嗬嗬的回應的道:“見過陳大人,真是受寵若驚,受寵若驚啊……”
陳本青背著手,笑著道:“我今天是冒昧來訪,楊老爺不會見怪吧?”
楊湖一連忙道:“哪裏哪裏,快請快請……”
陳本青滿意的點頭,大步走入聚賢樓。
他剛走,楊湖一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這個人,在南直隸是臭名昭著的酷吏!他執掌都察院,一言不合就抓人,比以前的詔獄還要可怕,動輒就打死人,連屍體都找不到,更別提喊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