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弘圖神色暗凜,道:“大人,您就不擔心京城生變嗎?”
周正笑了聲,道:“不用擔心,他們翻不起浪來。”
高弘圖輕輕點頭,沒有再多說。
周正是福建待了十多天,在安和二年,曆史上的崇禎十五年,在劉六轍的錦衣衛護衛下,前往江西。
周正坐在馬車上,搖搖晃晃的假寐。
劉六轍坐在馬上,看著官道兩邊的情形,低聲道:“二少爺,情況有些不對勁。”
周正眼都不睜,道:“在京城裏他們不能把我怎麼樣,這出來了,是給他們的機會,不出手才奇怪。”
劉六轍湊近一點,低聲道:“二少爺,我們總共才七十多人,怕不足以應對。”
周正搖搖晃晃,道:“繼續走,裝作什麼也不知道。”
劉六轍一怔,旋即若有所悟。
他這位二少爺慣常求穩,這樣說,想必就是有安排。
周正的馬車隊,如常的在在官道上走著。
在遠處的樹林裏,一群黑衣人低著頭,手裏握著刀,靜靜的等著。
這些分兩邊,連綿很長,人數多達兩百以上!
“情況有些不對勁。”其中一個黑衣人低聲道。
另一個人盯著周正有些‘空泛’的馬車,跟著低聲道:“錦衣衛不可能沒察覺,周征雲也不會這樣不防備。”
“怎麼辦?除了我們的人,還有不少山匪,如果不動手,他們可能會壞事,我們想要滅口也有些難。”第三個人說話。
“那就動手,一了百了!”
“好,拚死一搏!”
“好!”
三個黑衣人迅速達成一致,各自做著動作,準備突然發難。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響起一陣陣馬蹄聲,向著這裏飛奔而來。
三個黑衣人臉色大變,猛的壓手,令所有人更加隱蔽的潛藏。
“是應天府的兵。”
“那個好像是張一潭,周征雲曾經的親衛。”
“是他。少說有一千騎兵,怎麼辦?”
“不要妄動!”
黑衣人緊張無比,張一潭這一千騎兵,足以輕鬆剿滅他們。
張一潭帶著騎兵衝過來,勒令軍隊在二十丈外慢慢跟著,他騎著馬,來到周正馬車窗外,咧著嘴道:“大人,我沒來晚吧?”
周正掀開窗簾看了眼,路兩邊靜悄悄的,安靜的有些可怕,淡淡道:“裝作不知道,不要管。”
張一潭冷哼一聲,道:“大人,你就太寬仁了,要是我,將這幫人剿滅的幹幹淨淨,一個不留。”
周正看了他一眼,道:“呦嗬,做了總兵,脾氣見章嗎?”
張一潭連忙擺出憨厚的笑臉,道:“大人罵我,誰不知道我老張最是和氣,還能不聽大人的嗎?”
周正指了指他,道:“到了江西地界就有接應,你就可以回去了。”
張一潭越發憨厚了,道:“大人,小的還想跟在您身邊,多學點東西。”
周正直接放下窗簾,懶得理他。
張一潭立刻坐直,一本正經。
劉六轍在一旁看的暗笑,兩人也是認識多年,沒有拆穿去笑他。
周正的馬車一直沒有停,就那麼平平靜靜的穿過了埋伏點。
後麵的騎兵對於埋伏不知道是否知情,反正坐在馬上紋絲不動。
兩邊的黑衣人緊張無比,要是這些騎兵發難,他們一個都走不了!
不過,這些騎兵就好似瞎子一樣,平靜的過去了。
等走遠之後,三個黑衣人才放鬆,其中一個道:“周征雲這是什麼意思?完全不將我們放在眼裏嗎?”
“他肯定發現我們了,之所以不動,是為了引出我們背後的人?還是說,他準備走了之後再動手?”
另一個黑衣人沉默著,好一陣子才道:“我感覺很不安,快點離開這裏,還有告訴上麵,不要再動手了。周征雲,可能要做什麼了。”
另外兩個黑衣人對視一眼,默默點頭,迅速退走。
而那些被收買過來的盜匪,則一臉懵,雖然他們拿了銀子,但雇主就這樣跑了?
周正離開南直隸,在張一潭護衛下進入江西。
他雖然出身在京城,但族譜在江西,他一回來,整個江西,尤其是九江府的上下,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
一些人在背後,稱呼周正為‘定國公’、‘周閣老’、‘周九江’,敬詞不計其數。
周正自然是要回去祭祖的,周家沒見幾個的族老,長輩以及各支各房的都出現了,排場極其的浩大,足足有數百人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