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嗣昌道:“再等等吧,我想看看周征雲怎麼出招,怎麼讓我心甘情願的去福建。”
楊嗣昌話音剛落,一個書吏進來,有些驚慌的道:“啟稟諸位大人,吏部侍郎孫傳庭進宮了,直奔乾清宮。”
李恒秉神色驟冷,道:“我不是命禁軍封閉了大明門嗎,他怎麼還進來了?”
書吏很是驚慌,道:“小人不知。”
楊嗣昌表情變了,起身道:“去看看。”
錢謙益,李邦華等人似乎也意識到情況不對,跟著楊嗣昌出去。
他們來到一處箭樓,居高臨下的看著遠處。
隻見孫傳庭徒步穿過大明門,徑直向著內廷走去,所過之處的禁衛,毫無反應,好像沒有看到一樣。
李恒秉神色陰沉,忽然大喝道:“擅闖宮闈,來人,拿下”
他的聲音很大,傳的很遠,但孫傳庭好似沒有聽到一樣,四周的禁衛更是無動於衷。
楊嗣昌麵無表情,看向守衛大明門的那個人,道:“蔣惪”
叫做蔣惪的大漢表情掙紮,旋即向著箭樓單膝跪地,沉聲道:“閣老,莫講過隻聽命於定國公。”
楊嗣昌眼神有些陰沉,這是跟隨他十多年的人,卻沒想到,早已經被周正給收買了
楊嗣昌盯著他,道:“我就問你一句話,他能走到乾清宮嗎?”
蔣惪還跪在那,沉默了好一陣子,道:“能。”
楊嗣昌默默的背著手,沒有說話。他原本以為已經控製了皇宮的禁衛,沒想到,還是棋差一招。
李恒秉神色陰晴不定,看向楊嗣昌,道:“調巡防營來,我就不信,巡防營也能叛變”
就在這時,一個巡防營的都尉急匆匆跑過來,急聲道:“楊閣老,巡防營發生異變,我們的人,全部被抓了”
楊嗣昌幾乎沒有任何意外,道:“我控製了東直門,新兵營就在十裏外,傳令,讓他們進京吧。”
李恒秉陰沉的表情這才有所緩解,禁軍,巡防營確實出乎他們的意料,但他們還有一個後手,那就是城外的新兵營
這個新兵營是當初周正與周延儒交易,讓給了周延儒,周延儒雖然極力想要控製,但他不知兵,不知不覺就被楊嗣昌給掌握,並且人數有近三萬,哪怕他們匆匆召集也有一萬五千人
這一萬五千人,麵對群龍無首的禁衛,巡防營,足以控製京城
李邦華有些遲疑,內心憂慮,萬一真的打起來怎麼辦?
楊嗣昌看著三人的表情,知道他們所想,淡淡道:“放心,周征雲最多就命這些人做些事情,還不足以令他們與我兵戎相見,平複京城,半天就夠了。”
錢謙益陪著笑,僵硬無比,臉上是不斷滲出的冷汗。
就在楊嗣昌傳令出去不久,突然間一個重甲士兵急匆匆跑過來。
他每一步都要厚沉的金屬交擊聲,顯得很是笨重。
楊嗣昌,李恒秉四人都看向他,神色有些怪異。
來人單膝跪地,道:“閣老,西北方向飛鴿傳書,說是,曹變蛟,滿桂率領兩萬騎兵正在趕來,最多半個時辰就到。另外,遵化,密雲,香山,天津衛已經封鎖了京城出去的路。”
李恒秉一個踉蹌,差點倒地,神色怒恨交加,一口血噴了出來,仰天長嘯道:“周征雲,你如此之狠,隻後悔我與虎謀皮,沒有早點殺了你”
李邦華也是神色蒼白,苦笑不已。
楊嗣昌則神色沉默,靜靜的看著北方。
倒是錢謙益有些不明所以,心裏想著,就算有兩萬騎兵,他們有一萬五千多人,還占據守城優勢,還是贏麵大啊?
看著這個情形,他不敢問出口。
箭樓上,靜悄悄的,哪怕是李恒秉的喘息聲也顯得極其輕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