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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身體沒有大礙,隻是腦波很不穩定,你們最好讓他住院觀察,確定一下是否舊傷複發。”醫生的話猶在耳邊。
我凝視躺在床上的申成,擔心不已。
那女孩是誰?怎麼從剛才起,我竟泛起莫名的不安?
會不會是她認錯人了?他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吧。
“溫蒂……”從申成口中傳來一個名字。
“誰是溫蒂?”我的不安逐漸擴大。
“啊!”他終於驚醒,扶住額頭喘氣。
“申成,你感覺怎麼樣?頭還疼嗎?”我拿了紙巾擦去他臉上的汗。
“不,沒事。”他望望桌角,我意會,起身倒杯水遞給他。
“這是哪?”他問話的同時像已猜出大概。
“醫院。我讓助理去找邵言安排,咱們推遲幾天返程。”
“不行,不能待在這,我們趕快走。”他突然翻身下床,卻一個趔趄撞在架子上。
“小心!”我忙扶住他坐到床邊,“你怎麼了?醫生說你必須住院觀察,安啦,隻是幾天,不會影響什麼的。”我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緊張成這樣。
“啊,是啊。”他隻平靜了幾秒,“我有不好的預感,不能住在這,明天一早就走!”
“是因為,那個女孩嗎?你真的認識她?”我訝異他的反常。
“或許吧,我從第一眼看她就有種特別的感覺——不能再碰到她。”
“哦,你怕她?”我很意外。
“不,不是怕,是抵觸。”他坦言。
那不是一樣……我撇撇嘴。
“總之明天一早就回去,再不要來這裏!”他近乎瘋狂。
“好,我這就去聯係助理,你先休息,放心吧,都會過去的。”我輕拍他肩膀,帶上房門走向前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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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裏有時終會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如果時間可以倒轉,我決不猶豫,當即把申成帶離醫院,半刻都不停留。
而當我安排妥事宜返回病房,看到一個全身素裝的“陌生”女孩站在門口,終於明白,那最害怕的事情要發生了——她就是剛剛岸邊的女孩,就是申成口中的溫蒂。
我請她坐下來,三人對視,卻無法開啟話題。
“你真的認識他?”我終於按捺不住。
“我,也不確定。”女孩戰戰兢兢地偷看申成一眼,迅速收回目光。
“為什麼?或者說,他隻是很像你認識的某個人?”我希望是後者。
“程哥,你,是程哥嗎?”女孩試探地問。
“程哥?你是說,他姓程?”我的記憶被迅速播回初見申成的場景,當時他在我車上,反複念的也有個“成“字,我才以為那是他的名字。
“嗯,我在找的人叫程遠,年初時,我們去仙島辦事,後來發生些意外,從此便沒了他的音訊。”
“仙島?”那是我別墅所屬市區。
“對,我以為他回到這兒了,找了整整兩個月,依然沒有他的消息。”她神色暗淡下來。
“他有什麼特征或者隨身帶著什麼東西嗎?”我的眼前開始發黑。
“他身上,該有一串鑰匙……”
“那——你和他,什麼關係?”連我都聽出自己的聲音在抖。
“我是他,未婚妻。”溫蒂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開玩笑的吧,命運好會開玩笑啊。
我的身體瞬間失去知覺,頭暈暈的,所有聲音都離我遠去……
“古玥!”我感到自己跌進一方寬闊的胸懷。
“他是程遠嗎?”溫蒂站起身。
“他、是。”我壓下激動的情緒,肯定道。
“古玥?”申成望望懷中的我,摘下別在身後的鑰匙,“有這東西就說明我是程遠?你太武斷了吧!”
“知道你身上那鑰匙的,隻有我和邵言,連樂樂我都沒告訴過,如果你不是她口中的程遠,怎麼會描述得這麼清楚?”我看著他正色道,“況且,你剛剛還在念著她的名字。”
“不,我……”申成神情木然,似有千言萬語要說,卻無從表達。
“對不起。”溫蒂原本滿眼噙淚,卻當瞥見鑰匙串瞬間瞳孔迅速收縮。“是我認錯人了,既然他不認識我,就不打攪你們了。”她似乎想離開。
“等等。”我必須要讓她了解詳情,“申成,不,程遠他頭部受過傷,嗯,他的反常是有原因的。他失憶了。”
“失憶?”溫蒂瞪大眼睛,“所以你的意思,他根本就不記得我?不記得所有的事?”
“醫生說他正在恢複,隻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所以,你們就——”我聽出了她言語間的酸澀,“啊,我想起來了,你是演員古玥,
不錯嘛,像你們這種什麼都見過,什麼都幹過的演員,也想換換口味了?”
“不,你先聽我說,這裏麵很複雜,我……”
“怎麼,難道你要說是特意把他帶過來尋家的嗎?你根本就是別有用心,玩玩罷了,程哥是很優秀,但他不是你玩弄的對象!”溫蒂突然間態度大變,用盡言詞攻擊我。
“你夠了沒有!”申成突然出聲嗬止,“你走,離開這,我不認識你,我也不是什麼見鬼的程遠!”
申成……
我看他喊完後憤恨地坐到床上,忍俊不禁,鼻子酸起來。
我是該安慰他,還是,以一個占得上風的姿態繼續立足在第三人的位置?
“程哥,不要轟我走,我錯了,原諒我,我是急昏頭了,我們回家,跟我回家吧,我……”溫蒂痛哭失聲,趴到椅子上。
“申成。”我最終還是決定,讓步。“不管怎樣這裏都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妨回去看看,你的身世總要弄明白的。”
“好,但你得跟我一起去,不準離開我視線!”他居然看穿我的心思。
是啊,命運要安排誰悄然退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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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打電話給邵言,隻是在醫院留了口信,如果有人詢問去向,就說我稍後會聯係他。
走出大門,溫蒂來到一輛黑色汽車前。
帕拉丁?
我拚著車前的字母。
“這是你最喜歡開的,還記得嗎?”溫蒂扔過來鑰匙,“還記得那感覺嗎?”
申成接過鑰匙坐進裏麵,發動,掛檔,車子輕巧地畫個弧度停在我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