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1)

“過些時候便是除夕了,梅園也該裏裏外外地清掃一遍。”亭生道。

“嗯。”晏虞嘴裏嚼著豆角,琥珀色的眸子因為豆角太酸的緣故微微眯起,又舀了一勺粥緩和味蕾的酸味。

最近天氣大寒,晏虞便免了學生的課,讓他們在家好好溫習。接近除夕,村裏家家戶戶的事都不少,學生放假也可以給家裏幫忙幹活。

“亭生,我們去爬山吧。”收拾完碗筷,晏虞和亭生便去了村後的山。

朝廷的月錢是發下來了,可是二兩銀子對於普通人家確是一筆可觀的收入,可是對於晏虞來說,筆墨紙硯都是不用添置,可是冬季的大衣布匹和存糧也要花費不少,這二兩銀子怕是不夠。所以她忽悠著亭生上山,美名其曰:鍛煉體魄,體察風土人情。

都到了冬季,山上的樹葉堆了厚厚一層。晏虞裝了一大筐的枯枝枯葉回去當做火引子。

背靠著一顆鬆樹,清理出一片空地,晏虞順手撿了幾個鬆果也丟進竹筐裏。

亭生遞過來一壺水。“喝吧。”自己卻轉身往山上更高的地方去了。

呼吸著山裏的空氣,一隻鬆鼠丟了一顆鬆果到假寐的少年的頭上。

“給我的?”晏虞回頭,鬆鼠卻麻利地爬到樹的高處,鑽進了樹洞裏。

晏虞看了看鬆果,剝開鬆子,丟進嘴裏。“味道還不錯。”

她起身把掉落在地上的鬆果堆成一堆,慢慢地呈現出一個圓錐型的鬆果塔。在鬆樹林的附近有木頭散落在地上,因為溫度過低而裂開的花菇一朵朵地探出頭來。

把花菇全摘了一圈,也就一小袋,不過做道菜都是綽綽有餘了。

日頭漸漸升上山頭,亭生背著一筐冬筍回來了。筐裏還有些黃泥和竹葉。

“你拿這麼多鬆果做什麼?又不能吃。”亭生看了足有一米高的鬆果塔,道。

“這叫藝術。”

“……”

最終這些藝術被帶回了一人居。

亭生冷冷地道:“自己處理。”便背著冬筍花菇去了廚房。

晏虞在他背後把一筐的枯葉放在灶旁,便把一堆鬆果用塊大花布包了起來,跑到石桌旁剝起了鬆果。鬆子一粒粒剔出來費了不少時辰,也就一瓷碗的分量。至於這些“藝術品”,她且收起來,具體的用處倒還沒有思索。

思索到很久,還是無果。便便一堆鬆果晾在空地上驅散水汽。

晏虞進了廚房,發現一陣鮮味飄來。大鍋裏白的筍塊和紅的臘肉。這是江浙的一道名菜——醃篤鮮。不過亭生用了冬筍代替。

還有些冬筍已經剝掉筍衣,浸在清水中。

如此,到了除夕的前一天,地窖裏整整齊齊地碼了白菜,蘿卜,筍幹和幾塊臘肉。那一堆鬆果便放在床下,亭生看了之後也不管。一人居裏自那後總有鬆樹的味道。

那些鬆子炒了之後,大部分都開口了。晏虞整日裏用小瓷碗裝了幾把,磕著鬆子,抱著本書看。

有時薛敏之和石青山也會過來,便留了人在梅園吃飯。四個人湊一起雙扣。紙牌是晏虞在厚木紙上畫了數字和圖案。這一項消遣的遊戲以致人來的次數漸漸多了。罰貼字條,畫烏龜,都是薛敏之出的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