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不解風情的地痞流氓,一下車直接就粗魯的將我扔進了胡三的隔音房間,鎖緊鐵門。難怪上一個保姆被活活打死都沒有人阻止,他們壓根不知道房間裏的事。他們默許胡三的一切行為,不會在乎打死一兩個人。
????????偌大的房間靜悄悄的,昏暗沉悶,幾束光線照射在辦公桌上,不見胡三的蹤影。胡三嗜好打人,卻不砸東西,這裏的每一件東西完好無損的擺在空蕩蕩的屋裏。貼著門聽了一會,這銅牆鐵壁武裝的房子隔音效果不錯,一點聲音振動都感覺不出來。
放棄無謂的掙紮,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試探性的喊了一聲,“胡先生,您在嗎?”敵在暗我在明,形式不利,扭轉局勢保全小命,否則怎麼死的不知道。
寂靜的空氣沒有回應,我不敢放鬆警惕,仔細觀察房間的每一個角落,試圖找出胡三的所在。在我的想象中,胡三是一個衰老的狼,縱使輝煌不在,利爪猶存,要我的命易如反掌,不能小看他,掉以輕心。
右邊的木櫃響起窸窸窣窣的物品翻動聲,櫃子擋住了視線,不知道那邊是什麼情況,那頭老狼是否躲在暗處不得而知。緊盯著那個方向,小步靠近,想了想還是出聲打招呼比較好,壯起膽子說:“胡先生,我是新來的護工,以後有不對的地方請您多多包涵。”
耳邊一陣風呼嘯而過,冷汗唰地流了下來。鐵皮木門直直插著一把刀,離我的頭巴掌大的距離,角度再偏上幾度,腦袋就成開瓢的西瓜了,不死這張臉也得毀了。暗自慶幸逃過一劫,櫃子的方向飛出一隻花瓶,“乓”,在我的腳邊摔碎成粉末。我往後退了幾步,撞上門,迅速附在門上,心裏一千遍一萬遍喊:來人啊,救命!
據目前的形式分析,我的後路已經被封死了,無路可退,最重要的是,我死了都不會有人來救我。上輩子造了什麼孽,淪落到當狼嘴邊的肉,任人宰割卻隻有瑟瑟發抖、惶恐無助的份。該死,這輩子運氣不好投錯胎了!左右掃視,瞄見一個托盤,連忙抓過來護在身前。雖然不能逃跑,自衛不犯法吧,如果我打死了他,你們可別怪我手下不留情。腦子裏轉過各種各樣的奇怪念頭安慰自己,支撐自己不準倒下,不屈服於胡三的淫威。
心理暗示歸心理暗示,實際上我和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差不了多少,給我一萬個膽我也打不過胡三。在當地黑勢力混了幾年,每次執行任務遇上打架追殺抓捕之類的血腥暴力戲碼,第一反應就是逃跑,跑不了就乖乖束手就擒,無論如何都不會動手打打殺殺,這是我的一大保命技巧,靠著做軟腳蝦混了幾年沒死也是奇跡。有些時候難免斷胳膊被砍,好歹小命保住了。雖然打不過胡三,自保綽綽有餘,絕不能和他正麵衝突,逮到機會就跑,實在跑不了就躲,反抗到底。
我惴惴不安地站了幾分鍾,沒有半個人影出現。莫非我神經過敏,看走眼了?我揉了揉眼睛,一個黑影從櫃子飄出,我的心立刻提到喉嚨,來了!托盤太小,擋住這邊遮不住那邊,顧此失彼,都怪房間裏的東西體積有效,成不了大事。心裏暗暗著急,影子移動到離我幾米遠的地方停住,接著聽見一個嘶啞刺耳的聲音說:“臭婊子,你是誰?誰允許你進來的,滾!”這聲音盡顯老態,尖銳發澀,十分難聽。
定睛一看,那人影竟然是一個頭發花白,幹枯瘦弱的老頭,一雙渾濁的眼睛閃爍賊光。這老頭比我矮半個頭,整個人萎縮成核桃,四肢像風吹日曬的幹樹枝拚接起來的,臉跟街上的爛麻袋肮髒破舊,歲月刻出千溝萬壑。傳說中有三頭六臂的老狼這麼不起眼,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瘦成一層老樹皮的老變態,竟然把照片上那個身強力壯的小夥子打死了。他看起來喝杯水手都會抖,他的力量在哪裏?那個男人是不是窩囊廢,挨打不知道還手,活該被打死。
我一邊仔細觀察這個小老頭,一邊奇怪,外邊的人把他傳得神乎其神,邪門得嚇人,他長成這樣,一點殺傷力都沒有,這是怎麼回事?我的情報收集出錯了嗎?不,有人這麼說一定有它的道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謹慎為妙。
和胡三在房間裏大眼瞪小眼周旋,胡三圍著我繞圈,綠豆眼滴溜溜地轉,一副猥瑣相。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雙腿發軟,這老狼神經不正常但精明不減,這可怎麼辦?稍有鬆懈,說不定就魂歸故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