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吧？”我擔心地問。現在坐在我麵前的是你嗎？蓬亂的頭發，蒼白的臉，下巴冒著稀拉的胡渣，充血的眼睛裏充滿著憤怒，一點都不象那個我認識的你。
“哼，你說呢？”你冷冷地說，那刺骨的聲音真叫我心酸。
真的，我不想傷害你。看到你現在的樣子，我知道我的決定肯定會給你帶來更大的傷害。可是，我又不得不說。
“明，我決定回加拿大。”我小心翼翼地說。
“為什麼？”你很激動，拳頭重重地砸在桌子上，麵前的那杯咖啡都灑了出來，在潔白的餐布上留下點點棕色。
“你冷靜點。”我抓著他的手，含淚說：“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為什麼不能？為什麼不能？”你緊緊地抓著我的手，眼睛裏充滿了渴望：“蓉蓉。我知道你是愛我的。我們有那麼多的美好回憶，你是不可能扔下我一個人的。我們可以去歐洲。我們可以去瑞士。你不是很喜歡那個國家嗎？對，瑞士，我們去瑞士。這樣就沒人會知道我們，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我抽出了我的手，看著他說：“不可能的。我們是沒有未來的。即使我願意跟你走。”
“不可能的，我們可以。”你激動地說。
“因為，你我這裏都很清楚。”我將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我們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
“不！”你大聲地說：“我們是真心相愛的，我們根本就沒有錯！”
“是的，我們沒錯。”我哭著說：“是命運，它跟我們開了個殘忍的玩笑。”
“如果……如果可以的話。我真希望我不是他的兒子。”你將臉完全地埋在兩手之間，痛苦地說。
“我又何嚐不是呢。”我坐到了你的旁邊，緊緊地抱著你：“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寧願在加拿大遇到的不是你；我寧願我愛上的不是你。”
“為什麼？”你在我懷裏沙啞地說：“為什麼上一輩的錯誤要我們來承擔？”
我沒有說話，隻是緊緊地抱著你。
好久，我們才平靜下來。我放開了你，你卻抓住了我的肩膀，極艱難地問：“永遠都不回來了？”
我含淚點了點頭。
“我可以再抱你一次嗎？”你問。
我毫不憂鬱地撲向了你。這一次，你抱得很緊，甚至都把我揉疼了。可我已經不在乎了。我在你耳邊最後說了一聲“我愛你”。
我們就這樣痛苦地分手了。我們深愛著彼此，但我們卻沒有資格廝守，人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再見了，明。如果有來世的話。我願意再做你的情人，而不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