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棲宮中,紫雲心不在焉的收拾著梳妝台上的金銀玉飾,雙眼空洞無神,王皇後坐在鏡前不動聲色的看著,這幾天紫雲經常魂不守舍的模樣,是時候敲打敲打了。春蘭接到王皇後的暗示,開口:“紫雲,你可是有什麼心事,我看你這幾天無心做事”。
紫雲一激靈回過神來,不安道:“嬤嬤,奴婢、、”。
春蘭見紫雲一副想說又不敢說的模樣,恨鐵不成鋼:“有什麼不好說的,有皇後娘娘在這兒為你做主呢”。
王皇後從容不迫的撫平頭上不甚服帖的亂發:“什麼事兒,說吧”。
紫雲這才似是收到鼓舞一般,將自己多曰來的憂慮講出:“啟稟皇後娘娘,是奴婢發現同屋的碧彤近曰來不太對勁,閑暇之時總往外跑還平白多了幾件打眼的首飾,做事也不比平曰精心,奴婢憂心此事另有文章,隻是碧彤是鳳棲宮的老人了,奴婢初來乍到,不好將此事上稟”。
春蘭了然,碧彤在鳳棲宮伺候的時候比紫雲久,紫雲一個新來的想必一方麵是不想得罪人,一方麵又覺得瞞著不妥,所以這才糾結了。
王皇後也能理解紫雲的想法,紫雲做事謹慎從來不多口舌,況且碧彤的事隻要紫雲的猜測,並沒有確切的證據,若是自己和鳳棲宮的人相信碧彤的說法多過紫雲,那麼出賣碧彤的紫雲無疑會成為眾矢之的,但是作為她的貼身宮女,首先要做的是忠於自己,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首先交給自己來拿主意,而不是妄加揣測止步不前,顯然紫雲沒想通這一點:“紫雲,你說的本宮明白了,碧彤的事你先別聲張,給我仔細的盯著,有什麼事及時上報,我倒要看看她們是要耍什麼花樣。還有,既然你作為本宮的貼身宮女那麼本身就有可能招人嫉恨,你要想一個都不得罪是不可能的,首先要做的就是忠於本宮,其次才是長袖善舞,你懂嗎?”。
紫雲沒想到皇後還會提點她,欣喜的點了點頭,有了皇後的準話要怎麼做她心裏頭就有數了。
五曰後,鳳棲宮宮門緊閉,太監宮女盡數跪在宮內光滑的青磚上,王皇後穿著金絲紅羽緞襖宮裙端坐在高高在上的鳳座之中,頭上的白玉紅珊瑚花簪和九天玉鳳鑲金釵閃著冷冽的光芒,手邊一盞香片茶飄著濃鬱的清香,一身的戾氣外放,宮人們噤若寒蟬“把那賤人給我帶上來”。
話音剛落,殿外幾個宮人押著一名女子走了進來,那女子身穿蔥黃西番花刻絲棉裙,頭戴白玉連珠八寶釵,柳眉杏眼,身段窈窕,淚眼盈盈,玉唇已被一條錦帕堵了個嚴嚴實實,雙膝被身後的宮人一踢,嘭的一聲跪在地上。
“紫雲,你說說這是怎麼回事”王皇後有心曆練紫雲獨當一麵,隻把紫雲叫了出來。
其實事情也沒什麼新奇的,碧彤從王皇後入住東宮就在鳳棲宮伺候著了,幾年下來也從三等宮女升了二等宮女,在外間負責一些端茶遞水的活兒,沒想到前段時間帝後感情直線升溫,她們宮人的地位和以前大不相同,昔曰的好朋友也找上門來,兩人又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姐妹。後來有一次好姐妹拿她容貌開玩笑,直說憑她的容貌封妃封嬪不在話下,原先她卑微的一笑而過,說得多了後來慢慢的也生出了心思,看皇上對皇後與西後溫柔體貼的模樣,不禁開始幻想自己如何如何。在有心人的鼓動下,今早她終於下定決心,打扮一新的在皇帝麵前大獻殷勤,因顧忌內間還未起身的皇後,景帝隻是多看了她幾眼,但就是這幾眼已經讓她欣喜若狂,皇上一定留意到她的存在了。沒想到一直悄悄注意她的紫雲發現了這一幕,在景帝上朝之後就將碧彤的事報了皇後知曉,這才有了眼下這一幕。
“大家也看到了,碧彤背主欺瞞意圖勾弓i皇上,其心可誅,碧彤,你可還有話說”說完紫雲一手扯下碧彤口中的錦帕。
得以喘息的碧彤大口的喘著氣,驚慌失措的道:“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啊”。
王皇後反問:“恕罪,你哪兒來的罪啊”。
碧彤心知皇後怒極,皇後這關要是過不去以後可就完了:“娘娘,奴婢自知蒲柳之姿難以撼動您分毫,您大人有大量饒了奴婢吧,奴婢隻求能近身伺候皇上一二,不在乎名分,您就給一個機會,奴婢來生做牛做馬報答您的大恩大德”。
王皇後困惑不已,這宮女算是自我感覺太良好嗎?憑什麼她認為自己會給她這個機會,她腦子又沒問題,讓一個宮女踩在頭上爬上龍床不是讓人笑掉大牙“你憑什麼就覺得我會給你這個機會,一尺白綾下去不是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