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李叔叔好,楊阿姨好(1 / 3)

忙完“雲衣”第一係列,我便收到仙女的來信,說是路上風雪太大,延誤了行程,估計明年開春才能入京。我回信囑咐她好好照顧自己,不用急著趕路,一切安全為上,還捎去不少盤纏,以作路上周轉。

子緘那個嚴景長好朋友也再來信了,說婚事已經定了下來,就在明年秋天。他明年開春將隨父親進京辦事,到時會順便來看看子緘。收到信時子緘那個激動,竟讓忘川開始著手收拾客房,自己更三天兩頭地往裏麵搬各種布置。

這還不算,子緘一有空就會拉著我講那位衡之兄的各種事跡,從出生開始到他們相遇又別離,其詳略有當語句精彩簡直就是他幫兄弟寫的一部傳記。我每天要應付子言關注《君子》經營“雲衣”本來很忙,但他每次都能用扁起的小嘴和二百五的精神磨到我放下手中的事聽他HC嚴景長。

這一天,子緘開始講他友善對待下人的故事。我在旁邊越聽越耳熟,到後麵講到嚴少貼錢給小廝娶媳婦這一段時我終於反應過來——這可不就是陳媒婆嘴裏那位嚴郎麼!我有點黑線緣分的奇妙,但也對他愈發有了好奇和好感,並和子緘一起隱隱期待他的到來。

不過這麼一來子言就不樂意了:“你一天難得對哪個人真正上心,怎麼這會兒對他這麼感興趣。子緘天天說,你也天天說……”一開始他隻是開玩笑,不知怎麼說著說著,話語裏開始有些委屈起來。我連忙好聲好氣地哄著,一再保證天上地下隻有子言最好,子語最喜歡的隻有子言,他的鬱悶才稍有緩解。

唉,愛情真的能使人便弱智,真的。

說說笑笑,十二月二十二便要來了。貞觀二年,天下初定,關中剛曆大旱,各方勢力也沒完全收拾幹淨,所以上麵有消息說今年不打算大搞。這於我倒是沒有什麼區別,反正皇帝過生日,我等小民本就無幸列席。隻要子言把圖送上去後他不要看了不滿意打回來重做,我就心滿意足了。

也是因為這個擔心,我自地圖送上去的那一天起,每日都在忐忑不安中度過。一邊急切等待皇帝蜀黍的意見,一邊又害怕聽到回音——這種放在砧板上待宰的日子真TMD不是人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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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十二日,大唐皇帝三十歲生日。普天同慶。除了我。

昨天下午宮裏就傳來話,讓我今天隨子言和子緘一同進宮麵聖。我的身體從聽到消息的那一刻起就沒停止過顫抖,讓子緘很是笑話了一番。最後我沒好氣地說了一句“再笑,再笑打回來重做時你自己一個人幹完”,他終於和我一樣——開始發抖。子言倒是相當氣定神閑,我問他為什麼不擔心,他居然微笑地來一句:“有什麼好緊張的,到時直接說做不了不就得了。地圖又不是我們送的,有問題讓聖人自己去找外公。”

如果不是我親耳聽到,我真的很難想象,這樣的狗話居然是從麵前這位端著茶的濁世佳郎君的象牙嘴裏優雅地吐出來的。我一直以為這麼無恥的語言隻有我能麵不改色心不跳地說出口。於此我算是深刻理解了當初他在廣西平叛,某次直接拒絕了上級增援命令時他身邊那些人的心情了——即使最後證明他的決定正確的,但是這種氣魄實在讓人無語。

深吸一口氣,我讓身邊的婦人開始收拾自己。入宮麵聖,尤其是在這種這麼特別的日子,梳妝打扮顯然已經超出了我的能力範圍。子言幫我從城裏找了個經常給貴婦們梳頭畫臉的娘子,以完成把我從一條小野狗變成一位貴族小姐這一艱巨的任務。

在現代我曾經對盛唐婦女的梳妝打扮有過了解,但今天在初唐親自感受時,我還是不得不森森佩服以前貴婦們的耐心:寅時起身,等到辰時該吃早飯了我的臉還沒畫完,至於發型神馬的更是飄渺得像巫山雲雨。子言子緘先早一步去府裏報到,我弄好後會再過去與他們會合。但是瞅著目前這個進度,我著實擔心今天會不會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