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思量,我還是對玄牝之門比較感興趣,便選擇去左邊想領略一番。當我們左拐時,玄牝的媽媽桑一陣風似地從門口刮了過來,擠到我身邊,幾乎要把我駕著走過去。而在我們抬腳進門時,我無意中瞥見子緘朝上善若水那邊滿臉抱歉地笑笑。一抬頭,便看見樓上一個柳眉杏目的大美人貝齒緊咬,手裏使勁絞著一方絲帕。誒,那位姐姐好眼熟。
進得門去,自然是一副熱鬧光景。正如子緘所說,玄牝裏麵依然樸實無華,但細細觀察就能發現,這暗啞的家具、看似隨意的擺設都是講究到極致從而拋去一切浮華後剩下的從容與樸素。子言看了也流露出讚許的神色,子緘則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跟著媽媽桑徑直往屋子後麵走去。
走出大堂,再穿過一個幽雅的小園,便來得一棟小畫樓前。拾級而上,再入房坐好。媽媽桑一臉歡喜進入內室,不一會卻一臉歉意出來:“真不好意思,各位郎君。我家女兒有個破規矩,一天隻接待一位客人。我本來想著你們幾位都是人中龍鳳,她該能破例。咳,都怪我,安排不當掃了各位的興,真是對不住。要不這樣,衣博士,我還有一個女兒,不僅詩寫得好,歌舞也好,本來今天是不見客的,但現在我給你安排一下?這位郎君,我看你的頭巾有些亂了,我安排個手巧的姑娘給你梳洗一下可好?”嘖嘖嘖,媽媽桑,美女隻想見子言你直說嘛,我們這麼通情達理的人,豈能不成人之美?你看,子緘不是聽了就“噌”一聲站起來,邊說話邊往外走麼:“那媽媽你留這兒照看,我自己下去就好。”我也剛想起身,子言一把按住我的腿。隻見他揚起一個傾倒眾生的笑容,用那把極好聽的聲音說:“媽媽,你看,這位可是我生死相許的手足,如果花娘子嫌棄他的話,我會很傷心的。”媽媽桑臉一紅,猶豫了一下說:“那我再進去給郎君你說說看?”說完還一臉期待地看著子言,等到子言溫柔道謝後,才心滿意足地轉身進去。
我一臉揶揄地看著他:“人家是頭牌耶,你怎麼能不抓緊機會享受一下呢?”
子言換出一臉壞笑:“那不是怕你今天晚上把我踢下榻嘛~~”
“色狼!”
“對你怎麼能算色呢?再說了,不是你拿這個作條件換的麼?”
“明明是你自己提出來的!”
“那你不也答應了嗎。”
“我先說好,不許動手動腳。”
“那可以動其他地方咯?”
“你去死!”
正鬥嘴間,花想容小姐在侍女的攙扶下出來了。看到她第一眼,我就明白我為什麼會覺得上善若水的那個美女眼熟——這分明就是當日打擂的那兩位美女!眼前這位當時還回頭看了我一眼來著。這時,對麵的花想容也盯著我看了一會,正當我考慮自己是不是要穿幫時,她對著子言盈盈一拜。眉目一垂一抬,便是萬種風情流轉。
“久聞韋郎中琴藝出眾,今日想容不才,想向你討教幾下。”
“娘子客氣了。”
美人緩步移到琴案前,稍許準備,便輕揉慢挑地彈將起來。琴聲幽雅,高山流水,我不覺沉醉其間。聽著曼妙的琴,欣賞著顧盼流光的美人,時不時還能收到美人宛轉的秋波,實在是件快事。看向子言,他顯然也對美女的琴藝頗為欣賞,隻是有些不耐那頻頻暗送的電波。兩回輕輕皺眉過後,花想容顯然也發現了這個事情,手下琴音一轉,整個人變得清冷自矜起來。果然是七巧玲瓏心哪,要不怎麼說人家是人才濟濟的長安妓界之花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