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四年四月,倒黴的頡利在順天門被唐兵哥哥們歡天喜地獻給了李蜀黍,東突厥從此衰落。看到曾經不可一世的突厥老大如此下場,西北各部落首領聯合上書,請求尊李蜀黍為“天可汗”。首次嚐到四夷來服滋味的蜀黍心情大好,下令全城慶祝,其中有項內容便是舉行京城舞蹈大賽,勝者不僅能獲得“大唐第一舞者”的稱號,屆時更有神秘嘉賓親臨頒獎。[注]
但不幸,子言確實被留在了大漠喝北風,善後。蜀黍美其名曰:曆練。我就差沒吊著眼睛問他:“曆練完了你給升官不?”
花想容這邊,自從那日大媽大鬧玄牝之門後,如嵋也去過幾次。花想容不堪其擾,遂聽從我的建議住進了韋府。剛開始上上下下還不怎麼樂意,相處時間一長,花想容強悍的人格魅力再次所向披靡,全家就此淪陷。
至於那祖玉亭,被老娘提溜回家後再沒敢出來。注意,不是沒能,是沒敢。期間甚至連花想容的生日,在我親自上祖府請得大媽點頭同意他出來放風一天的情況下,他都沒敢踏出門檻半步。我生氣地逼問,他居然跟我說:“我娘喜歡改主意,要是我出去了她又不高興,回來我還得挨罰。”我氣極反笑,好奇地問了他的貼身小廝,這麼怕娘的祖玉亭到底怎麼能幹出睡妓院走廊這麼有魄力的事情。小廝吐吐舌頭,偷偷告訴我:“那段時間,娘子去姐姐家接如嵋娘子了。”
我了了。
花想容聽說後,默默收起給祖玉亭置備的碗筷,隨後又有說有笑地和我吃起生日宴來。
舉行舞蹈大賽的消息傳出沒幾天,祖府那邊傳來了消息:如果花想容能贏得這次比賽,便許她明媒正娶入祖家。
聽到消息一瞬間,一向冷靜的她有些失神。我吩咐韋府最強壯的一個家丁揪著來送信的人,二話不說直接殺向祖府。找大媽?怎麼可能,我找的是祖玉亭。
見到他,我幹的第一件事就是劈頭給他一巴掌:“京城舞蹈大賽第一?你怎麼不說等花想容成了天子的舞姬再來娶她,那樣不是更榮耀?”
祖玉亭捂著臉,也不敢生氣,哀戚地說道:“表妹向母親提了這個主意,我也沒辦法。”
我非常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表妹能提主意,你就不能提主意嗎?你要是不會提主意,你還不會反對嗎?”
“我不敢。”
“那你去死敢不敢?”
花想容在玄牝之門最出色的琴,但舞藝亦相當不錯。但此次比賽,五湖四海、六合八荒、中原塞外、男男女女齊聚一堂,所有人都卯著勁要爭一個“第一”名頭。要想從紅海中殺出一條血路,非奇招不能勝任。
但是出招這種事,向來是子言或子緘的活,讓我自己出奇招——我愁啊,我愁得拿牙齒去磨一匹匹織錦緞啊!
這時,宮裏來消息了:蜀黍阿姨有請。漱漱口,剔掉嘴裏的線頭,我出了門。剛踏進門,蜀黍就高興得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嘴裏還說:“思秦,這回可讓你說中了,對突厥的戰事完滿,朕也當了一回‘天可汗’!”
被他的笑容感染,我暫時把跳舞的事拋到一邊,心情轉好:“那還不是你厲害嘛!阿姨,對吧?”楊阿姨慈愛地笑著,也給了我一個擁抱。
蜀黍意猶未盡看了一眼楊妃,楊妃拍拍我:“到大家那去。”我耍賴抱著楊妃的腰,不肯走。蜀黍大笑幾聲,對著楊妃道:“楊妃,看來還是得你開口。”於是等楊阿姨解釋完,我才想起來之前曾答應過李蜀黍要再給他跳一遍《秦王破陣樂》。
一想起這件事,我心裏頓時有了主意。但這會兒我還得裝作為難地說:“聖人,那時可說好了要等你打完天下。現在才一個‘天可汗’你就要跳,不合約定哪。”
不等蜀黍反應過來,楊阿姨已經替他解圍:“思秦!”
我立馬巧笑盼兮,諂媚地說道:“那你們得答應我兩件事。第一,舞伴我要自己找。”
蜀黍敏感地問:“什麼舞伴?”
“自然是給你跳出一曲氣勢恢宏的《破陣樂》的舞伴!”
“那第二呢?”
“第二,如果跳了你們滿意的話,我要拿著它參加京城舞蹈大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