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坊門一開老高就立刻將我送出城外。子言最遲會在小李給我送早飯時發現我已經溜號,所以我必須在那之前躲得越遠越好。拜本人一向晚起的習慣所賜,我的時間還算比較充裕。在離長安城三十裏的地方,老高將我送上一輛車,又細細囑咐了一遍線路,才滿臉擔心揮別了我。那一刻,我真的很有哭的衝動。.
半個月後,順著他給我指的路,我來到了一座名叫“玉眠”的山的腳底下。此了時已經入夏,但山上依然是大片大片爛漫炫美的白梨紅桃,風過處群山聽鬆,滾滾綠濤讓人絲毫感覺不到這個季節的燥熱。深吸一口新鮮空氣,我緊了緊褲腰帶,開始十分利於減肥的爬山運動。
沿著山民踩出來的路,我一路往上走。蟲鳴鳥啼不絕於耳,漸入盛夏的陽光透過繁密的樹丫間隙灑在結實的土路上,旁邊不知名的雜草茂密地生長著,夾著各色野花:極像單薄版茶花的小白朵,帶刺而風騷的小紅花,星星點點的小小紫,孤單一人的小黃毛……
爬了半天,我來到一個廣闊而平坦的坡前,遠遠地望見了高家大叔的修仙根據地。目測了一下距離,小野狗決定還是先歇歇,喘口氣。坡的一邊有道自山上活潑而下的溪流,在此處聚成了一個清可見底的迷你水潭。我一屁股做到溪邊石頭上,滾下去的幾粒小砂嚇跑了正趴在卵石上眯午覺的魚。掬起一捧水喝了幾口,再狠狠地洗把臉,然後把腳擱到石頭上,我終於是舒服地歇了一口氣。
半天的運動讓身體實在困乏,我閉眼低頭,打算好好坐會再走。
正休息間,忽然一股殺氣直衝我腰際,我立刻驚醒,抄起包袱反手一擋,迅速地轉身躲過這次攻擊。一個黑布蒙臉的女刺客舉劍再刺。隻見她的招式連綿不絕,宛如流水一般向我襲來,劍法精妙實難讓人招架。我忙抽出腰間的軟鞭應戰,不管她的攻擊如何淩厲,始終沒讓她的劍鋒近我身半尺。手中長鞭如軟蛇般蜿蜒騰挪,更是逼得她左閃右避,攻勢漸減。一時間,碧綠的草坡上飛沙走石、天昏地暗。我倆你來我往、推拆擋劈,打得日月失色,旌旗無光。……
但是,各位要注意一個問題。程子語雖說身手不錯,但靈魂早已易主,且某小野狗成為米蟲後飽食終日不思鍛煉,到這個時候身上的功夫不要說皮毛了,絨毛都不剩幾根,所以,此殺手能和我打到這個份上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這個MM也是個不靠譜的主。
小半天後,兩人終於停了下來——累得實在打不動了……
MM:(邊喘氣邊摘下麵巾,露出了姣好的麵容,長長的睫毛在明亮的大眼睛上撲閃撲閃,好個嬌俏的妙齡女孩)看不出來你還有兩下子。
我:(邊喘氣邊挺直腰杆喝道)來者何人,還不速速報上名來!
MM:我常琉璃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玉眠山一代女俠江湖人稱沾葉飛花滴水成劍殺人越貨於無形的常頸鹿是也!
我:長……頸鹿?鄭和也穿越了?
MM:(詫異地)你怎麼知道見過長頸鹿的這個人叫鄭和?你也認識他?
我:……不。
MM:哼!諒你也沒這等福氣。那可是我師父的貴客。你知道什麼是長頸鹿嗎?
我:……不知道。
MM:鄭和丈人說,那是生活在遙遠大陸上的一種體型龐大、個子很高的動物,渾身長滿白色的斑點。老虎啊狼啊往它們身邊一站跟個小不點似的,是草原上的霸主,可威風了——
我在心裏碎碎念:你確定他說的全是實話……
MM:——那你呢?你叫什麼?江湖上有沒有名號?
我:(重新挺直腰杆)我?哼哼!我是人賤無人敵、嘴賤無藥醫,江湖號稱超級無敵YY八卦女的方易!
MM:方八卦?你是算命的?
我:……不是。
她突然大叫一聲,一臉欣喜地蹦起來跑到幾步外,揀起了兩個娃娃——剛剛打鬥時醜娃娃不小心掉了出來。
琉璃:你的?
我點點頭。
“真醜!”她感歎道。
我聽了默默地伸手要奪,被她躲過了:“他們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