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把,綠油油、鬱蔥蔥、鮮亮亮,生機勃勃、活潑可愛,根部帶著新鮮的泥巴,頭頂盤旋一隻可疑的小蟲,無論從哪個角度,都證明這的確是海豚剛剛從路上采回來的。
可是——“海豚啊,這明明隻是一把草吧……”
“嗯,很好看吧?”
圍觀群眾(女):“……”
圍觀群眾(男):“……”
琉璃:“啊啊啊,好可愛啊!”
圍觀群眾(男女):“……”
我:“所謂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三師兄:“嗯嗯。”
大師兄默默滴做了一個很像擦汗的動作,什麼都沒說。其實按我估計,應該是被雷劈得啥都說不出來。心理建設了好一會,大師兄才再次出聲道:“這個……花就先放下。李郎,我問你幾個問題可好?”
海豚聽了趕緊把手裏的花——呃—不,我堅決要叫它為草——放回筐裏,又緊張地點了點頭。琉璃也看著師兄,不知他想問啥。
但是,這時候討厭的自明又來了,一聽要考海豚,他興奮地舉手:“我來,我先問。”大師兄略顯無奈,但沒有反對。二師兄見狀立刻一臉得意,清清嗓子,思索了一下下,便問:“李郎,我先考考你的才學可好?”
琉璃剛要反對,海豚已經先點頭了,急得琉璃忙給他使眼色,可後者全當沒看見。
“那你可聽好了,我先問個簡單點的。嗯……請闡述‘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中,道與名的關係!並說明老子為何要使用這兩個字來命名。”
大師兄:“……”
三師兄:“……”
琉璃:“……”
我:(苦苦思索狀)“介個……zhuangbility版的語文閱讀題?”
海豚:“???”
自明:“連這麼簡單的題目都不會?好,那我出個更簡單點的……”
大師兄:“滾!”
被鄙視的二師兄心靈受到了嚴重的創傷,蹲牆角畫圈圈去了。比較好心的三師兄不忍看師哥背影散發的寂寞光環,也湊過去和他一起玩埋木棍。
大師兄朝琉璃使了一個眼色,後者無限委屈磨嘰地拉著我回避。然後我就看到大師兄和海豚席地而坐,開始漫長的聊天過程。
對於他們聊了什麼,大師兄和海豚都沒有說。甚至是在日後,琉璃偶爾攜家眷(注:每一次都木有海豚,據說是被高家叔叔慧眼識珠拉著在山裏各個角落修煉去了)去長安串我門子,或者是大師兄時不時去和李治弟弟混混跟我偶爾碰見時,我都沒法弄清楚當天一開始還無比嚴肅到最後交談甚歡甚至開始勾肩搭背稱兄道弟的二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不知道也沒什麼,反正我一直覺得像海豚這樣的老實孩子當得起這般福氣。套用句不恰當的話來形容——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傻人有傻福?
所以,直到最後的最後,我唯一知道的是——
大師兄:(朝我們招招手)“過來。”
我和琉璃趕緊屁顛屁顛跑過去,三師兄也拉著不情不願的二師兄屁顛屁顛跑過來。
大師兄:“嗯,剛剛我和海豚談了一下,對於他的為人我是十分讚賞的,也絲毫不懷疑他對琉璃的真心,更不懷疑他能完全勝任照顧琉璃的工作……”
琉璃:“歐也!”
大師兄:(抬手製止琉璃)“可是……”
不好!仍麵有豫色!
“可是我總覺得就這麼讓他們成親不太好。”他看向二、三師弟。
不等他們開口,看到二師兄點頭我立馬跳起來朝他吼:“什麼好不好!神馬叫好神馬叫不好你不知道有沒有!‘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姻’有沒有!!拆人家姻緣死後是要下地獄的,下完地域再投胎還是要變成豬豬豬牛牛牛貓貓貓狗狗狗的有沒有!!!就算不為自己這輩子著想也要為下輩子著想,做人不能這麼不負責任有沒有!!!!像琉璃和海豚這樣的孩子你們傷不起有沒有!!!!!”
“……”
可憐的二師兄,本來就沒從心靈打擊中緩過來,被我的驚歎號和“有沒有”一壓,幹脆徹底趴下了。三師兄扶著陡然壓到他肩上的二師兄,表示壓力很大——按身形算,他們二人可算是奧尼爾壓艾弗森級別的差距——二師兄屬於陽光健壯型男,嗯,三師兄是文弱纖細公子,嗯,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