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活寶爹娘終於到達長安。我吩咐家裏做好迎接工作,孤身一人迎出了城外。再次相見時,三雙眼睛相互瞪著,突然爆發出一陣沒心沒肺的笑聲,引得旁人頻頻注目。
程娘一把拍住我的肩膀:“好樣的閨女,我們一定從精神上和行動上給予你最大的支持!”
我感激地看著她,但也抱著小小的顧慮——別誤會,頂多針尖這麼大:“謝謝你們能來。不過,這次可是一定要麵對李世民和楊妃,不會有事嗎?還是你們想起了這兩個身體的記憶?”
韋爹扇著扇子搖著頭:“我們什麼也沒多想起來。隻是你們走到這一步,我們再不出現就說不過去了。”
程娘點點頭,附和道:“就是。你們好不容易決定接受彼此共度一生,我們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因為有人以禮節為名將你們再拆開了。再說了,孩子要結婚了爹娘卻連這點忙也不幫,傳出去也忒難聽了點。皇帝老兒那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真要問急了我就給他一拍案‘先討論我閨女的事行不’!”
我有點小小的躊躇:“可是萬一他們是傷春悲秋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跟你們憶當年呢?”
程娘想了想:“也是,似乎這種可能比較大哦。”
韋爹又搖搖頭,對程娘說:“不必擔心,你和楊妃關於前朝的回憶本就不會被多提起,就是有關本朝的事,礙於程蝶衣的前夫,李世民想必不會提太多。頂多會同你聊聊程老夫子的事兒就罷了。”
我撓撓頭,聽他們的話又想起了一件事:“話說回來,程子語的爹到底是咋回事,我怎麼一點記憶也沒有,也沒聽子言和子緘提過點什麼。”
程娘幽幽地歎了一口氣,惹得韋爹一陣白眼後才說:“我這個身體原來的丈夫、也是你這個身體的父親叫苑林,曾為朔州守將,當年為抗突厥殉國,但因為各種原因一直沒有得到應有的承認。苑林犧牲時子語還沒有出世,程父怕蝶衣太過傷心、也為了躲避戰亂,便舉家遷徙南方。在那途中他們遇到慕樵一家,兩家相互扶持去到嶺南。在這途中慕樵和蝶衣相互產生好感,等蝶衣服完夫喪後又過了一段時間二人就正式結為了夫妻。”
“那蝶衣的公婆呢?”
“苑林的爺爺和父親都是在抗擊突厥的戰場上死去的,母親因為生活艱辛早逝。說來苑家也算三代忠烈,但不管是前朝還是本朝,都一直沒有追封。這件事也成了蝶衣心頭的痛,說來對李世民多多少少有點怨懟的。”
“原來如此……”
“所以這件事情在韋家也很少提起,提起來傷感情。”韋爹接口,“你也別怪子言和子緘沒說過什麼,其實他們也知道不多。”
我歎了一口氣,看向韋爹:“那你怎麼辦啊。李蜀黍不問程蝶衣可一定會問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