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香草草下葬了。
這個苦命女人跟著黑娃操勞了半輩子,沒想到卻是這樣的方法離開人世。
一連串的沉重打擊,也讓原來堅強的黑娃一下子老了很多。
英子還小,對媽媽的離開還不是很清楚其中意味,哭鬧了幾天就正常地去找小學校。
田有民出事後,小學校隻剩下秦阿尼,縣裏曾答應再給王莊派一個小學老師,卻一直沒有下文。
之前王莊接二連三地發生詭異事情,工作組進村,人們的目光全都被吸引住了,沒有人注意到小學校。
下午,黑娃去送英子上學。
發生這麼大的變故,但這個堅強的漢子明白,逝者已去,活著的人還要生活。
路上,英子蹦蹦跳跳地走著,忽然沒頭沒腦地冒出來一句:“爸爸,我要小琴老師給我梳頭。”
小琴不是死了嗎?
黑娃頓時毛骨悚然起來,後背冷汗刷地一下冒出來,本能地向周圍看去,周圍靜極了,整個村莊像是一個荒野,死一般的寂靜。
這種奇怪的感覺,蘭香死後,黑娃已經不止一次有了,他趕緊拉緊英子的手快速向小學校走去。
到了小學校門口,黑娃不知為何猶豫了一下,自從小琴死後,他就感覺這裏的氣氛很詭異,但卻說不出哪裏不對。
英子拉著他的手蹭蹭跳跳地走進學校,黑娃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秦阿尼的房間。
不知為何,從那次在郭縣長家裏見過秦阿尼,他心裏一想起來莫名的恐慌,一種說不出來預感。
秦阿尼的房門關著,厚厚的窗簾蓋的很嚴。
對麵就是田有民和小琴的房子,上次秦老二按黑娃的吩咐上了鎖,不過詭異的是小琴房間的窗子打開著。
教室裏傳來學生清朗的誦讀聲,秦阿尼在教孩子讀課文。
黑娃壯了壯膽子,走過去往小琴房間開著的窗戶裏看去。
隨即,黑娃感覺魂都要出竅了。
窗戶裏麵,桌上站著一個稻草女嬰靜靜地看著他。
稻草女嬰斷了一臂,是上次秦老二送走的那個稻草女嬰。
上次秦老二親自把這個稻草女嬰送到了十字路口,才離開的。
窗戶裏,稻草女嬰忽然詭異地笑了一下。
黑娃軟軟地癱下去了。
……
小艾是中午來的,仍然和上次一樣抱著黑貓,隻是臉色很差。到了王莊,她徑直走進了賈立山家。
賈立山正在院子裏和民兵郭栓勞談話。
閆俊俊死後,民兵隊長的人選成為村委會首要考慮的問題,王莊現在人心惶惶,謠言四起,民兵有槍,其作用自然不言而喻。
頭頂的太陽熱辣辣地透過樹蔭照下來,民兵郭栓勞滿頭大汗,卻站著標準的軍姿,一動不動。
郭栓勞明白這是自己的機會,一絲也不敢大意。
而他的表現也讓賈立山很滿意:“很好,明天你就去村委會,正式報道。”
“請組織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組織的期望。”
郭栓勞握拳激動地喊著口號。
賈立山疲倦地揮了揮手讓他回去,閉上眼靜了一下神,睜開眼看見一個抱著黑貓的小姑娘走了進來。
賈立山一眼認出就是上次來的朱保民的孫女。
“你是小艾?”
“賈少爺,謝謝你送糧票,朱家欠你們賈家的,有什麼事盡管說,我會盡力而為。”
小艾平靜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