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大夫人抱著孩子,憋了一肚子氣,狠狠的剜了眼丫鬟,伺候季無瑜的丫鬟身子瑟瑟發抖,滿是懼意。
季無瑜還在季大夫人懷裏哇哇大哭,倒顯的尤為刺耳。
季大老爺臉色陰沉著,“瑜哥兒是男孩子怎麼養的如此嬌氣,像什麼樣子!”
“老爺,瑜哥兒年歲太小,這麼大的傷口就是大人也未必受得了,何況他一個孩子呢。”
季大夫人不悅的反駁,季無瑜越好哭泣季大夫人心裏越是慪,恨不得將戚曜抓過來打一頓。
季大老爺被堵得沒話,嘴角一撇又氣又無奈。
“好了好了,孩子既然哭還不帶下去哄哄,上些藥,你在這裏埋怨有什麼用?”
季老夫人沒好氣斜了眼季大夫人,隻覺得季大夫人沒有眼力見。
“大嫂,我那裏還有一瓶去疤的膏藥,一會我讓丫鬟給你送過去。”
季王妃也有些過意不去,可戚曜那霸王性子誰能管得了。
季大夫人見好就收,哼了哼,“多謝王妃了,先失陪了。”
說著季大夫人抱著季無瑜離去,有丫鬟趕緊去請大夫,一路輕哄著。
“豈有此理,太欺負人了!”季大夫人越看越心疼,嘴裏忍不住抱怨起來,“小小年紀怎麼學的如此紈絝,真不知道怎麼教養的,瑜哥兒乖,不哭不哭。”
季大夫人心疼的抱著季無瑜哄著,季無暇卻忍不住開口,“是弟弟非要玩曜表弟的鞭子,不慎打在自己的身上,又甩了曜表弟的鞭子。”
季無瑜狠狠瞪了眼季無暇,“你也不幫著我,母親,姐姐壞!”
季無暇胸口不停的起伏,眼睛瞪得溜圓,季大夫人斜了眼季無暇,“好了,你弟弟現在都傷成什麼樣了,你這個做姐姐的怎麼半點不知道心疼?”
季無暇也是一臉委屈,每每和季無瑜對上,被偏袒的永遠都不是自己。
“母親,姑姑來咱們家您又何必得罪姑姑,姑姑如今是王妃,您若執意要跟姑姑做對,豈不是白白便宜了外人?”
季無暇跺跺腳,季大夫人再精明的頭腦一碰上季無瑜就糊塗了,分不清裏外。
就連碧雲也忍不住看了眼季無暇,其實季無暇說的並沒有錯,季大夫人就不該得罪季王妃。
季大夫人愣了下,緊緊的抿著唇,“這是大人的事,你少插手。”
見季大夫人半點不開竅,季無暇也憋著一股氣,轉身就走了。
“夫人,大小姐說的沒錯,咱們不該得罪王妃,兩位少爺是王府嫡子自小嬌生慣養也是應該的,何必計較一時之氣呢,王妃遲早是要離開的,您這不是將王妃往風鈴院那邊推嘛。”
碧雲也站出來忍不住道。
季大夫人早就後悔了,隻不過心裏咽不下那口氣,白白讓他兒子受了委屈。
屋子裏的氣氛變得微妙,季王妃陪著季老夫人說話,因為之前的插曲有些尷尬。
季老夫人屏退了丫鬟婆子,隻剩下一兩個貼身伺候的,季老夫人長長歎息,“你雖是王妃了,母親有幾句話還是要囑咐你,”
季王妃點點頭,“母親請說。”
“曜哥兒雖是嫡次子,長頭有個大哥撐著,可將來身上的重擔不比昀哥兒輕,你這麼嬌慣著也不是個辦法啊,都說慈母多敗兒,總不至於養出一個紈絝子弟來。”
季老夫人是看不慣季王妃遷就戚曜,小男孩就該從小教育,否則長大了以後極容易歪。
季王妃臉色一僵然後低著頭端起茶盞,“母親的話女兒記住了,隻不過曜哥兒深得皇上喜愛,就是想管也得瞧瞧皇上的臉色,女兒不過是個王妃,豈敢插手。”
季老夫人語噎住了,季王妃又道,“曜哥兒性子調皮可本性是好的,再大一些去了國子監讓太傅教導自然就好了。”
這麼一說,季老夫人哪還敢插手了,換了個話題就把此事挑了過去。
不一會季大夫人回來了,臉上帶著微笑,“小孩子家家的,瑜哥兒已經沒事了,王妃不必介懷也不要責怪曜哥兒,男孩子調皮搗蛋也是正常。”
季王妃笑了笑,“大嫂說的是,瑜哥兒無礙就好,回頭讓曜哥兒給瑜哥兒賠禮道歉!”
季大夫人擺擺手,“這倒不必了,都是表兄弟打打鬧鬧玩鬧罷了,王妃不必較真。”
季王妃沒出嫁前跟季大夫人相處過幾年,對季大夫人的秉性了解幾分,季無瑜就是季大夫人的命根子,心裏指不定的多麼慪氣呢。
季王妃當即送出一套紅寶石首飾,季大夫人臉上的笑才深了些。
這頭戚曜直接去找季無憂,丫鬟根本看不住他,一會一溜煙就沒了影子。
戚曜躲在花叢下蹲著身子,看著丫鬟離自己越來越遠,嘴角彎了彎,調皮的吐了吐舌頭。
“還想抓住我,做夢!”
戚曜拍了拍身子,直接鑽入一個空院子好奇的左顧右盼,忽然一抬頭發現樹上有一個身影,趕緊跑了過去。
“咦,你怎麼跑到樹上去了?”
季無憂低頭,發現地上有一個和自己同樣大小的小男孩仰頭望著自己。
季無憂手裏拿著一根彩帶,上麵七扭八歪寫著幾個字,身子緊抱著樹幹不鬆,搖搖欲墜的樣子像是要掉下來似的。
“你是誰?”
“我是戚曜潯王的兒子,你一定是季無憂,我找你找得好辛苦。”
戚曜故作歎息,然後手腳並用的爬上來樹幹旁坐著。
季無憂擰緊了眉,“你上來做什麼?”
“上麵涼快!”戚曜理直氣壯,兩個小家夥聊著聊著就熟悉了。
“那你姨娘病了為何不去找大夫,係一根綢帶就能好了?”
季無憂點點頭,“我見書上有過此例,希望姨娘的病趕快好起來。”
戚曜點點頭眼珠子轉了轉,這時丫鬟路過,不停地喊著戚曜的名字,戚曜立即不做聲了,眼中是一抹趣味。
“你為何不讓她們找到你,你母親若找不到你會擔心的。”季無憂像個小大人似的叮囑。
戚曜撇撇嘴,“那麼多人跟著有些煩,回頭再回去就成了。”
兩個人下了樹,玩起了捉迷藏躲著丫鬟,季無憂難得臉上露出笑容,天真的跟隨戚曜東躲西藏。
戚曜領著季無憂直接闖入一座院子,鎖上了門窗,玩得滿頭大汗,兩人進來時不小心撞倒了桌子,桌子上的蠟燭一倒嗡的一聲順著帷帳蔓延燒了起來。
這是一間書房,平日裏寄存一些書籍,頃刻間屋子裏濃煙滾滾,兩個小家夥還未注意到危險,興致勃勃的看著門外的動靜,將門堵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