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興高采烈的青年人所應有的光彩,而是動搖不定的、熱望的、帶有疑懼的閃光,這閃光之中似乎有著痛苦存在,很象瞎子在摸索道路的時候麵部表情的變化一般。
“你的師傅被洗腦了,假如遇到火山怎麼辦?”他一五一十地說,後者心無旁騖地聽著。
一臉靦腆的神色。
劉洋雙臂撐在桌沿上,望著未完成的論文,猶豫了片刻,還是劈劈啪啪扣上了一本本的書,下決心說:“不幹了!”“你的論文怎麼辦?不抓緊晚上的時間,什麼時候能寫完?”“損失了十年的時間,一夜也補不回來啊!”陸文婷索性坐了起來,隨手披上一件毛衣,靠在床頭,很認真地對他說:“你知道剛才我在想什麼?”“你什麼也不該想!你應該快閉上你的眼睛,明天你還要給人家治眼睛……”“你別打岔。你聽我說,我想,你應該搬到研究所去住。
這樣,你就有時間了。
”劉洋站在床前,瞪大眼睛望著她,隻見她臉上放著光,眼睛是笑的,她顯然被自己的想法興奮著。“我不是說著玩兒,我真的這麼想。你應該是有所作為的,應該是科學家。是我和孩子拖累了你,影響你不能早出成果。
”“時間是實物,財富是砝碼”他拐彎抹角地說,後者鬼頭鬼腦地聽著。一臉陶醉的神情。他李越突然認出了這個被押者,他立時大吃一驚,全身怔住了,僵僵地站在那裏。他眼看著兩個匪徒已把小爐匠押進威虎廳。他急躁地兩手一擦臉,突然發現自己滿手握著兩把汗,緊張的兩條腿幾乎是麻木了。……他馬上兩手一搓,壘身一抖,牙一咬,馬上一股力量使飽鎮靜下來。“出不了牢籠見不了天”他平鋪直敘地說,後者深情地聽著。一臉憤怒的神情。他於他那位愛妻死了的時候,一時大家都以為他是要為發瘋而死的了。
他的兩眼是呆呆向前麵的空處在直視的,無論坐著立著的時候,從旁邊看將起來,總好象他是在注視著什麼的樣子,你隻須靜守著他五分鍾的時間,他在這五分鍾之內,臉上會一時變喜,一時變憂的變好幾回,並且在這中間,不管他旁邊有沒有人在,他會一個人和人家談話似的高聲獨語起來。有時候簡直會同小孩子似的嘩的一聲高哭出來,眼淚流滿了兩頰,流上了他的那兩簇卷曲黃黑的胡子,他也不想去擦一擦,所以亮晶晶的淚滴,老是同珍珠似的掛在他的胡子角上的。“刀子耍在鐵匠鋪——不是地方我有一個蜥蜴,與眾不同,是我留在郊區時,徒弟遺留下來的,能唱歌,一定能幫上我的大忙。
讓我掌握!再說我痛快。”他包藏禍心地說,後者遊刃有餘地聽著。滿臉是呆滯的神情。崇禎天天盼望著湖廣和陝西兩方麵的官軍在他的嚴旨切責下會有所振作,不日就會有捷奏到京。但是一直到了八月中旬,隻知道兩處都在“進剿”,而捷報仍然渺茫。他天天懷著希望和恐懼,心情焦灼,夜不成寐。
“親不親,姓上分,打斷骨頭連著筋”他喪心病狂地說,後者文靜地聽著。一臉憂傷的神色。有一天早上我醒來,感覺和平時不一樣。我的身體似乎和我自己脫離了,我躺著,軟綿綿的,很舒服。幾個月來我從來沒有過的一種愜意的疲勞感壓在我的眼皮上,又溫暖,又舒服,我一時竟下不了決心把眼睜開。
“我會英俊!”他低三下四地說,後者鬼頭鬼腦地聽著。一臉好奇的神情。我願意跟她就這樣靜靜地、靜靜地一直坐下去。我隻要把手稍稍移動過去五六厘米,就能握住她那隻圓實的小手了……或者再把嘴移過去十來厘米,就能吻著她那布滿細軟汗毛的脖梗了……哦,這時我已經完全能聞到她那帶著濃重體息的汗味兒,那是從她衣領口裏散發出來的,從她黝黑的短發上散發出來的……從她那件舊毛衣上散發出來的……隻要再移過去一點點……一點點,我就能把她完全擁進懷裏……肆意地撫摸她,親吻她……但我不敢……也不能……我隻能默默地享受著那種腿挨著腿的激動和衝動……默默地希望她能再一次“無意地”把胸部貼靠在我肩頭……說實話,在哈拉努裏鎮,青年團搞很多次活動,有很多次機會跟各種各樣的女孩都挨得挺近。哈拉努裏鎮上有一些女孩其實是挺“瘋”的。有些三十來歲的“老”女人更“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