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絕世嬌娃
杭州,西湖,曆來是文人雅士齊聚之所。正值暮春,湖邊遊人如織,風景這邊獨好。
“姐姐,快看,那邊有條漁船,漁人正在撒網呢,真有意思!”說話的是一位十六七歲的少女,隻聽她語音清脆,如同燕喃鶯啼,令人忍不住回首眷顧。果然是位美人,隻見她細長的眉,靈動的眼,端玉一般的鼻,嫣紅的唇,膚若凝脂,麵如桃花。雖然布衣荊釵,依然無法掩飾那一股逼人之美。“嗬嗬,妹妹,聲音小一些嘛,你瞧,人家都在看我們。”見到周圍人們的關注,那位顯然是姐姐的少女不由麵泛羞澀。和妹妹相比,姐姐似乎略遜一籌。兩人的五官相似,不過配在一起,確是妹妹明豔,姐姐清秀。但舉手投足之間,做姐姐的又顯出一種清新出塵之氣,令人不可逼視。“人家第一次看見西湖,第一次看見漁船嘛!”妹妹語帶撒嬌,繼續和姐姐一起順著人流,沿著西湖,欣賞湖邊的美景。而不知不覺,他們二人,也成了湖邊的美景之一。
醉仙樓頭,一名白衣公子倚著欄杆,麵對湖光山色,不住唏噓。“易兄,今日風和日麗,正是遊湖佳日,小弟特意相邀,不知兄台何事煩惱?”說話的是一位藍衫公子。麵如冠玉,長身玉立。一眼看去,仿佛一名文士,但是腰間懸著的那柄長劍又襯出幾分英武。而那白衣公子,濃眉大眼,身材魁偉,一看應是豪邁之人,但是此刻卻滿臉愁雲密布,毫無慷慨之氣。“楚兄有所不知,說來慚愧,我是為了婚姻之事煩惱啊。”“大丈夫何患無妻?易兄人品武功,都屬上層,更何況家世顯赫,哪來煩惱一說啊?”“楚兄有所不知,這一向都沒有佳人令我心動,我實在不願隨便成親。無奈家父認定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前幾日非要去向李家大小姐提親,擇日就要命我完婚。”“哪個李家?莫非是當今尚書大人****蘭李大人家?”楚公子臉上一驚,旋即笑道:“易兄,這就是你不對了。李大小姐才貌雙全,性格嫻淑,那可是盡人皆知啊。能夠娶她為妻,可是人人心向往之啊。”“楚兄,李小姐雖然貌美如花,可是我們素未謀麵,就要一起白頭到老,想來就......”“易兄,這有何難?感情是可以培養的嘛。說不定你一見佳人,就傾心如故了呢?”“嗬嗬,若非咱們相交日久,楚兄,我差點要以為你是家父的說客了。”易姓公子淺淺一笑,看著楚公子,目光灼灼。楚公子暗道一聲好險,接著說道:“易兄,還有一法,可以為你解憂。”“什麼辦法?說來聽聽。”易公子顯然勾起了興趣。“易兄所苦惱的,是與李小姐素未謀麵。我素聞李小姐喜愛泛舟湖上,彈琴自娛。她家的畫舫,每月總有幾日,是她在裏麵。易兄何不隨我湖上一遊,說不定可以一見佳人呢?”“這個,可以使得嗎?李小姐在畫舫之內,豈容你我隨意窺探。不要到時被人誤作無行浪子。”見易公子有些鬆動,楚公子更是興起。“這個不用擔心,小弟自有妙計。”“也罷,你我且去湖上一遊,即使不見李小姐,也可散散胸中悶氣。”兩人於是準備下樓。
正在兩人下樓之際,樓下突然傳來喧嘩之聲。隻聽一人大聲道:“好你們兩個臭丫頭,居然偷溜出府,在外麵大搖大擺閑逛,丟下老子不管。來啊,給我把她們捆了回去!”“你胡說,我們姐妹今天剛到杭州,根本就不認識你!”一個女子驚慌的分辯。“哈哈,就是要你初到。你不認識爺沒關係,也可認識你!瞧著小模樣,長的還挺漂亮。”被困在樓下的,正是剛才遊湖的姐妹。隻見一名惡少,帶領一幫家丁圍住了她們,不由分說,就要將她們強搶回去。而圍觀的眾人,皆是敢怒而不敢言。顯然那惡少乃是當地一霸,魚肉鄉裏已久。眼見著兩個如花少女就要落入魔掌,那易公子再也捺不住胸口的惡氣,從樓上一躍而下。“住手!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強搶民女。沒有王法不成?”“喲嗬,今天還有出頭的。老子就是王法!”見有人出頭,那惡少不由惱羞成怒。“也不打聽打聽,我史化龍史大爺的名頭,這西湖邊上,誰人不知,哪個不曉?給我教訓教訓他!”一聲吆喝,那群如狼似虎的家丁立馬向易公子撲去。一時隻見眾惡奴拳腳相加,圍觀的人群紛紛避讓,而那兩位少女也驚慌失措,說時遲,那時快,卻見那位易公子身形一晃,也沒有看出他使什麼特殊身法,已經從那群如狼似虎的惡奴中間脫身而出。再看那群惡奴,一個個似乎被使了定身法,保持剛才的動作一動也不動。“哼,點子還很硬啊。讓本少爺見識見識!”史化龍見眾手下被點住,不由惱羞成怒。揉身上前,就是一招蒼鷹搏兔,出手又快又狠,直取易公子雙目,眼見易公子似乎避無可避,連那兩位少女也不由驚呼“公子小心!”那公子一個旱地拔蔥,向上一躍而起。緊接著翻身一掌,拍向史化龍胸口。這時隻見一道藍影一閃,卻是那位姓楚的少年。“易兄,得饒人處且饒人。稍事教訓,也就是了。”楚姓少年將史化龍往身後推出數尺,輕輕一帶,已經將易公子的掌風化開。“楚兄,你何故幫他?”易公子顯然怒氣未平。“易兄,你我本是出來散心遣憂。對這種登徒子,教訓下便成。無謂因他掃了咱們的興。”說話間,楚公子已經出指如風,解開了一眾惡奴的穴道。“史化龍史兄,看在我的薄麵,放過那兩位姑娘吧。來日楚某定當登門向令尊史鐵柱史老幫主請罪!”他這一席話說的得體大度,已經把下台的台階搭的十足十。史化龍雖然橫行以慣,但見對方一口叫破父親的名頭,顯然是有些來頭的,再加上技不如人。也自然見坡下驢。撂下一句“恭候”便帶著一幫手下灰溜溜離開了。而圍觀的人們見好戲散場,也紛紛散去。“多謝兩位公子出手相救!”那兩位姑娘來到他們身前,下跪施禮。“姑娘不用多禮!”易公子連忙將二人扶起。“史鐵柱乃是浙西飛龍幫的幫主,在這裏勢力很大,今天被那位史大少招惹,恐怕還會有是非,兩位姑娘還是速離此地為妙。”楚公子一臉誠意地道。“多謝公子提醒!不勞公子費心!”做妹妹的那位姑娘似乎對剛才楚公子的勸架行為心有芥蒂,語帶不滿。卻一下子被姐姐打斷“芳兒,怎麼跟恩公說話呢?”“兩位恩公寬恕則個,我妹妹年紀小,說話沒有分寸。今日的事多謝兩位公子。不知兩位公子高姓大名,也好容小女子來日報答一二。”“小事一樁,姑娘不必介懷。我們不過略施援手。”易公子連忙推脫。“兩位姑娘不必客氣,我叫楚雲,他叫易寒水。都是來遊湖的秀才,身上有些微末伎倆而已。現在得罪了史大少,正準備離開杭州。不知道兩位姑娘是否肯於我們一道?”楚雲說話大出易寒水意料,易寒水不由看向楚雲“楚兄?”“易兄,咱們出來散心,左右也是無事,何不好人做到底,將兩位姑娘送離險境?何況,也可讓你暫離煩惱啊。”“也好,不知兩位姑娘意下如何?”易寒水看向兩位少女。“兩位公子肯如此相助,那是再好也不過的了。隻是我們姐妹二人早就無父無母,四海為家了。如今剛到杭州,卻不知又可以去何處謀生了。”做姐姐的少女說完,已經淚盈於睫了。她本就生的嬌弱,現在這樣盈盈欲淚,更加顯得楚楚動人。“不知姑娘以何為生?”眼見麵前的少女這般情狀,易公子更是大動惻隱之心。“讓公子見笑,小女子的嗓音還過得去。和妹妹一起賣藝為生。”姐姐麵帶慚色。“姐姐,咱們一不求親,二不靠友,憑一己之力謀生,有什麼好讓人見笑的?今天能得兩位公子相助,我陸芳兒在此謝過。至於那位史大爺,他強搶民女在先,若是再敢無禮,芳兒不信這裏沒有王法可依!”陸芳兒這一篇話說的又急又快,顯然對姐姐的柔弱之狀和楚雲的油滑之態不滿已極。看得出來,她顯然是個極有傲氣的女孩子。“陸姑娘說的好,隻是姑娘目前人在險境,不知姑娘做何打算?”楚雲故作不知芳兒對他不滿,繼續發問。“有勞公子費心,芳兒覺得繼續在這西湖賣唱,也未必不是明智之舉。那史化龍今日受挫,想必數日之內未必有臉舊地重遊。我姐妹二人且賣唱三日,湊了些盤纏,再行離去,也非下策。”“芳兒,不可造次!”做姐姐的連忙將芳兒的話攔住。“小女子出門在外一向無依無靠,今日兩位公子若肯垂憐,就是為奴為婢,隻要有口飯吃,我們姐妹也是甘之如飴。”“姐姐!”芳兒剛要出聲,卻被她姐姐一眼瞪了回去。“今日有個史化龍,安知明日沒有胡化龍王化龍?能夠碰見兩位公子是我們姐妹的福氣。芳兒你太不懂事了!奴家陸霞兒,希望易公子,楚公子垂憐!”“楚兄,你看?”易寒水看向楚雲,麵有難色。“易兄,這有何難?你我各自收留一人,也非難事啊。回去我自有交代。”說完他看向陸氏姐妹,“要收留你們並不難,不過我想先請兩位姑娘幫個小忙。”聽他肯收留,陸霞兒麵露喜色,連忙稱謝,“公子但說無妨。”“我和易兄打算泛舟湖上,你們既會歌舞,可否陪我們演一場戲?”說著附耳如此這般交代了一番。陸家姐妹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