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庫。
“小瑾你這樣真的好嗎?正常人看了能活嗎?”兆希看著袁瑾看一本建築概論,裏麵講的力學承重理論本來理解起來就難,而袁瑾卻以一種非人的速度翻看著。
“你不是看了嗎?你怎麼還活著啊?”袁瑾來了刑偵局三個月,現在越來越開朗,有的時候還會主動開玩笑。
“呃。我臉皮很厚,說謊起來眼不眨心不跳,所以說也不太正常。”圓圓跳到了兆希腿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掄起爪子玩他胸前的領帶。
“希哥別這樣。”在袁瑾看來,局裏的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聰明人,行事正義,但因為工作性質,有的時候不得不做一些傷害他人的事情,或者是隱瞞事實。就像淩轢,無論他殺的人有多麼罪大惡極,這個世界上總有牽掛他愛護他的人,殺了他再怎麼說為了正義,也會傷了一些人的感情。淩轢說過,如果可以,他希望永遠都看不見他殺過的人的眼睛。而兆希,作為公共關係的處理人,為了案件能夠順利進行,隱瞞某些調查進度是迫不得已的,但是看著有人因為不知道真相傷心甚至輕生,除了無可奈何,似乎沒有別的解決方法。莫陌說兆希是局裏神經最強的人,心理承受能力比任何一個人都要好。至少,沒有誰在通知親屬死訊的時候,能夠保持絕對冷靜,始終邏輯清晰。
“我知道了。你以為我定期做的心理治療白做的嗎?別瞎操心的孩子。”兆希聳聳肩,示意他專心看書,“祖國的未來就靠你了,花朵。現在呢,叔叔要去填妥上頭的一大堆調查進度登記表格。祝我好運。”說完站了起來,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奮戰。圓圓在他站起來的時候跳了下來,拉伸了修長的身體,蜷在袁瑾椅子腳邊眯起了眼睛。
“您有一封信郵件。”接到郵件提示,袁瑾從書中抬起了頭,發件人是莫陌。“寫字樓的高層都是正規公司機構,每層樓公共位置都安裝有監控設備,我到監控室看了,24小時錄像,沒有可疑。但是,大堂的監控設備出奇的少,而且調出來的錄像帶都隻有晚上7點之前的資料。連電梯裏的監控也是這樣。保安的解釋是每到7點係統會自動停止錄像監控,從他開始打工到現在都是這樣,聽說是老板的指令。這一點很奇怪。我今天會在寫字樓外麵守夜。小瑾明早7點來換班。”
“明白了,隊長小心。”
莫陌繼續在寫字樓周圍“閑逛”,收到袁瑾的郵件之後,又重新返回大堂。這時,一個胖子走了過來。莫陌記得柏嘉好像說這個人叫“原子筆”。原子筆肥臉上堆滿了笑容,莫陌都替他擔心五官會不會被擠沒了。“警官真是盡責啊,一天來了三次,不知道案件有什麼進展呢。”說著,巧妙地擋住了莫陌要去的方向。
“嗯。”莫陌也不著急,隨口答應了一聲。轉身走了另外一個方向。這時,她看到了這輩子最不想看到的人。
電梯到底層了。童置禮懶洋洋地從電梯裏走出來。看著門口的一群保安再次滿臉黑線。擺這麼多保安甚至還有兩個黑鷹在這裏不是明擺著告訴別人,我有問題嗎?原木市發生命案這麼大件事,童置禮當然知道了。而作為商人,他也知道這棟寫字樓有問題。而且問題還不小。不過,他沒有那麼閑工夫做良好市民舉報罪案,大家都是一類人,對於一般人來說,是非黑白很簡單,什麼事情應該做、可以做,什麼不應該、不可以。但是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黑白有時候沒有辦法完全劃清界限。或許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這樣,隻是活在陽光下的人永遠無法知道。當然了,他童大少爺跟這群做事不用腦子的白癡也不一樣。至少不會放幾個黑鷹殺手在警察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