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水寅”的時候，莫陌和辛力已經到了，辛力在小海旁邊不時伸手輕拍他後背，後者臉埋在手裏肩膀一抽一抽地禁不住在哭，法證正在收集證據，還有一個陌生的身影穿著白大褂在晃悠。
“嘉姨，老大。”莫陌叫人。大致情況她已經在電話裏麵和柏嘉說過了，心髒強韌如她此刻也不想多說。
畢淩轢點點頭，柏嘉強作笑容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那是誰？”畢淩轢抬起下巴指了指那個晃悠的白色背影。莫名覺得有點眼熟。
“新來的法醫，本來今天想給大家介紹的，沒想到……”莫陌沒有說下去，而是轉了個方向，說，“他叫方彥霖，從隔壁納裏市調過來的。看到原木市刑偵大隊的內部招聘，自己遞的申請。”莫陌講話的時候看到畢淩轢的眼神，心中一寒，她從來沒有見過畢淩轢像現在這樣寒氣逼人。果然，這群人來說，朋友和家人永遠是不能碰的。莫陌之前和何琴有幾次接觸，很溫和的一個女孩，細心勤奮，經常會三更半夜回來“水寅”練習劇目，這也是她這次遇害的原因。
柏嘉輕輕用手肘碰了下畢淩轢，後者看向她，眼神裏的狠戾換回了平常的冷靜。他點點頭，表示聽到了莫陌的話。方彥霖那家夥也來了。
“是何琴認識的人做的。”畢淩轢語氣很肯定。“我知道她經常會回來練習，大部分時候是一個人，有時候公演將近其他人也會回來。但是最近沒有演出安排。她昨天晚上應該是一個人在練習。我跟她說過一個人的時候一定要鎖門並且拉上窗簾。而門鎖和玻璃都沒有破壞的痕跡，隻有一個解釋，這個人是何琴認識的，並且她主動開門讓他進來。當然了，我這個推理有一個很大的漏洞，就是排除了咖啡廳其他演員的作案可能。”
“嗯。我相信他們沒有作案動機。但是我們循例還是需要他們接受調查，錄一份詳細口供。不過，我在意的不是他們有可能是凶手，而是他們有可能知道凶手是誰。”莫陌點點頭，表示同意畢淩轢的推理。
辛力走了過來，說，“法證初步搜證已經差不多了，我們四下看過，水寅如無意外就是案發現場。呃，還有，老大，方醫生說初步檢驗何琴是被繩索之類的工具勒住脖子窒息致死的，屍體會送到法醫室進一步檢驗，你要來看何琴最後一麵嗎？”
“方彥霖那家夥，什麼方醫生……”明明是個法醫。
“呃，不懂。硬是要我們這麼叫。不過這東西應該一脈相承吧，我也隻能這麼安慰自己了。”辛力也表示無力吐槽。
而柏嘉則和莫陌對視一眼。“方彥霖那家夥”？肯定認識的。
柏嘉跟著畢淩轢來到何琴的斂屍袋前，畢淩轢隔了一段距離就停下了腳步，雙手插袋眯著眼睛盯著何琴毫無生氣的臉看。柏嘉歎了口氣。她上前站到畢淩轢身後，掌心撫上他的手臂，拇指輕輕摩擦以示安慰。
“水寅”的孩子們年紀都不大，何琴算是“水寅”的大姐，年紀稍微比施尚均大一兩歲，但是施尚均不靠譜，畢淩轢就更加不靠譜，這個人可能這輩子都想不出怎麼做好一個小咖啡廳。所以，“水寅”平時都是何琴在打理，雖然畢淩轢沒有要求，但是涉及重大決策她也會主動跟老大彙報，其他孩子尊重她的努力和奉獻，也很聽她。昨天還聽到小海他們在商量怎麼給何琴慶祝三十歲“大壽”呢，怎麼轉眼間就躺在冰冷的地上離開我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