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童置禮挑眉，帶著點難以置信的語氣說，“說來聽聽。”
莫陌沒有理會他的挑釁，不著邊際地說了句，“甜品不錯。”擦了擦嘴，莫陌接著說，“梁鴻後來離開了國內，想必是這件事情對他的影響很大，相熟的環境和人物給他很大的心理壓力。正因為這樣，和張華感情更深的蔡彬沒有理由能夠如此輕易地走出陰影，繼續幸福快樂地沉浸在這個行業，‘發光發熱’……”幸好莫陌語氣裏麵調笑多於諷刺，童置禮聽著沒有特別不爽。畢竟無論蔡彬做了什麼，那是在兩人結識之前，而且說到底，蔡彬也是受害者之一。逝者已矣，沒有必要再這麼苛刻。
“後來，我發現點有趣的事實。當年給蔡彬做心理輔導的人，成為了蔡彬的妻子。李英華當年在學校的研究方向是創傷後遺症，她致力通過催眠暗示的方式，將引起患者心理疾病的源頭抹除，即是，抹除這段記憶。”
童置禮也不驚訝，點點頭，“我不知道這對於心理學家來說是不是尋常的事情，蔡彬的信裏也說了這大概是因為自己妻子將這部分的記憶抹去了。”
“正常來說，這很難。因此，李英華的文章出來之後，引起了很強烈的討論。有的人認為，隻要這是患者自願選擇的，並且他們願意承擔後果，治療師可以嚐試這種方法；但還是反對的人居多。”
“我也會反對。痛苦和快樂的經曆是我們作為人的組成。”童置禮說。
莫陌眼神複雜的看了看童置禮，微微笑了，說，“就像安樂死，爭議很大，但技術上，這也不是不可能的。我能理解一名治療師想要患者痊愈的迫切感，但更讓我驚訝的是李英華當時作為一名實習生，沒有多少實踐經驗，竟然敢這樣冒險。”
“什麼意思？”童置禮覺得莫陌話外有話。
莫陌輕輕搖頭，接著說，“正因為她沒有很多實踐經驗，怎麼樣才能萬無一失及時調控呢？”
童置禮皺眉，“不會吧？你是說……”
“很多人可以為了研究付出畢生精力，在李英華看來，這是一個很好地證明自己研究的例子，不是嗎？盡管外界對她的做法會不讚同，認為這不道德。但婚姻是兩人的事情，李英華有用槍指著蔡彬的頭強迫他愛上自己，和自己一起生活嗎？誰能說她心中真的沒感情呢？如果順利的話，蔡彬將一輩子都不會記起過去的悲哀，社會又多了一個可用之才。”
“如果順利的話……”童置禮嗤笑了一聲，感歎人生的變化。
“蔡彬離開了李英華，到了這裏，重新回到學習環境，遇到了誌同道合的人，很有可能勾起了他過去的回憶。”莫陌說這番話的時候，不知道怎麼，避開了童置禮的眼神，“你知道，催眠暗示相當於洪水來了堵上，而開解疏導則是疏通，後者才是治本之舉。用東西掩蓋的秘密終有一天將會暴露，隻是時間問題。蔡彬想起了所有。於是，他是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