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雨玄這兩天忙得焦頭爛額。
有個誌在必得的工程招標本來順利進入到了收尾階段,卻有個參與到項目中的中高層突然消失了。鍾雨玄知道有這麼一個項目,但是這些工作一般都是執行總裁活著總經理的活。鍾雨玄的任務就是知道有這麼個東西就好了。
工程申請公司負責的執行總裁姓蔣,叫蔣衡。鍾雨玄接到蔣衡的電話,聽到電話裏麵略顯慌忙的聲音,就知道這個人不能再用了。無論出什麼事,都不能慌,著手解決才是正路。再者蔣衡打電話過來的時候連個對策都還沒有生成,語氣中大有一種隻能放棄這次標的的意思。這讓鍾雨玄不是很高興。
聽蔣衡說,這個人是蔣衡通過獵頭挖來的一個高級項目谘詢師,調查過背景沒有任何問題,家庭定居在S市,因為高薪厚待就跳槽過來了。做了三年了表現一直不錯。
項目開始之後,這個谘詢師像往常一樣參與分析和部分決策討論工作,直到收尾階段,毫無預料的請了三天病假。蔣衡一開始不疑有他,還親自打電話過去叮囑他好好休息。三天之後那個人卻沒有按時回公司。秘書打了個電話,號碼已經成了空號。
蔣衡聽到秘書說“對方是空號”的時候就知道已經遲了。蔣衡不用想,就能知道,這個人肯定收了競爭對手什麼好處,將公司的底牌透露給對手了。
鍾雨玄出現在會議室的時候蔣衡鬆了一口氣。公司有間諜的消息很快就擴散了出去,整個項目決策小組情緒都不穩定。有的滿心憤懣,有的失望,有的遺憾,沒有人覺得有力挽狂瀾的機會了。還好鍾雨玄出現之後,蔣衡看到有的人眼中又重新燃起了光亮,如果是這個人的話,大概是可以的吧。
“事情我已經了解了。”鍾雨玄的聲音很有力,就像他第一天在開業典禮上說話那樣,給人一種想要好好幹下去的感覺,蔣衡甚至覺得鍾先生如果去開個什麼洗腦邪|教的話估計就是一個大大的社會禍害了。
“我不知道你們有什麼好慌的。大不了……”
蔣衡看到了很多人嘴角無奈的笑。對呀,大不了這次招標就拱手而讓罷了。
“我們就出一個對手永遠出不了的高價。”鍾雨玄依舊鬆開了西裝紐扣坐了在主席,手指扣了扣桌麵,傳出清脆的敲擊聲。
“這段時間大家辛苦了,我不知道在座各位有的加班了幾十個小時,通宵了幾天給鍾氏做出最合適成功幾率最大的報價,但是更因為這樣,這個項目我沒辦法放棄。就算我們最好的牌已經被人知道了。”
“對手這麼做無非有兩個好處。第一,知道我們的低價,在我們的基礎上調整。但是這說明了他們的資金的有限性。打敗我們,他們需要一矢中的。還好的是,我們鍾氏別的不多,人才和錢卻不少。”
蔣衡站在鍾雨玄身後,看著他氣定神閑,指尖一下下地點在桌子上,一邊說著雖不激昂,卻很振奮士氣的話。蔣衡甚至都能感受到房間裏麵的氛圍不一樣了,而眼前員工們臉上的表情也不一樣了。自豪,和發自內心的笑意。
“這個意義上,對手就很難得到第一個好處了。不是嗎?”鍾雨玄勾勾嘴角,繼續說,“而第二個,就是要讓我們自亂陣腳,從而潰不成軍。在我剛進這個房間的時候,你們之間,似乎不少人已經在心裏麵給自己的努力蓋棺定諡了。生不逢時?功虧一簣?嗯?”
鍾雨玄的話讓在場的人低了頭,反省自己先前的消極。
“你們是不是覺得這個對手手段還挺高的?”鍾雨玄突然反問一句。
剛才低下了頭的人不解地抬起了頭,互相看了看,似乎不太能懂鍾雨玄的意思。
“如果是我的話,我會讓這個人繼續留在決策前線,等我們標書遞了,一切已成定局之後再離開。”
蔣衡倒吸了一口氣,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鍾雨玄這趟過來就該是問責了。
鍾雨玄擺擺手,“雖然鍾氏錢是多,但是我們也不能看著對手在眼皮底下捅了我們一刀,放了我們一臉血不管。麵子擱不下。標書原樣遞上去,其他事情蔣總和我會處理的。”
雖然知道自己這個“總”可能保不住了,但是蔣衡還是很感謝鍾雨玄這麼說。“蔣總和我”不是“我”,也不是“我和蔣總”,給足了蔣衡麵子。到時候蔣衡退下執行總裁這個位置其他人也隻會覺得是蔣衡是間接受傷的犧牲者,費心費力解決了事情最後還是被降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