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三個男人一台戲（中）
皇甫玉卿眯了眯眼睛，眼眸中萌生著怒氣，吐了口氣幽幽道：“尚書大人的兄弟沅將軍叱吒戰場，橫掃風雲，其夫人更是巾幗不讓須眉，披巾上戰場，丞相現如今能坐上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子，也全憑沅將軍一臂之力，如今沅將軍老矣，回鄉耕田，丞相竟也未去造訪……”此言一出，顯然明示了他當今三王爺對丞相的不滿。
莫頡洛臉色一沉，悶聲說道：“三王爺所言極是，隻不過家師也常在下官麵前提起過沅將軍的赫赫戰功，想是家師忙於公務，無空去看沅將軍罷。”他極力為師辯護。
皇甫玉卿雷霆收震怒，複荊卻冷冷一笑，撇了撇嘴道：“三王爺在小民與狀元麵前如此貶低家師，想必也太為過分了……”
噝！複荊與莫頡洛竟同是丞相教出的學生！
上官皓雪隱於粗壯的柱邊上，她深吸一口氣，暗想：這三人趁自己不在，倒是打起了官腔。談起了丞相，三王爺此言想必不止是詆毀了丞相一人，還有那鳳妃凰，更是褒高了沅將軍與父親，一語道四人。哦不，想來貶的是複荊、莫頡洛、丞相、鳳妃凰，褒的是沅將軍、父親與自己。一句責怪之話竟牽及多人。
想想三王爺說的話，最主要的還是針對他未過門的王妃鳳妃凰吧。
繞來繞去，這三人真道是……可笑之極。
上官皓雪清了清嗓子，啟朱唇、移蓮步，緩緩走到亭子內，柔柔一笑道：“家父讓皓雪去一趟丞相府，皓雪怕是要失陪了。”
複荊側耳一聽，捏緊了手中的珠子，蹙眉咳了一聲，含笑道：“正好正好，小民已數日未見家師，正好登門拜訪，問候他老人家。”說著，他暗地裏扯了扯莫頡洛的袖子，莫頡洛回過神來，莞爾道：“荊兄一語道破小弟的心啊，小弟也正好多日不登門叩拜家師。十年樹木，百年樹人，若非丞相大人的插柳之恩，小弟如今也坐不上這狀元之位。”二人連稱丞相之好，分明是說給皇甫玉卿聽的。
皇甫玉卿心一沉，隻好收起麵子，嚶嚀一聲。上官皓雪抿嘴一笑，道：“好好好。不過也不好將三王爺獨自‘扔’於家中，若三王爺有空閑，不如同上丞相府走一遭？”
皇甫玉卿一想到那個單戀、愛慕自己的鳳妃凰，不由心中犯惡，他又看了看上官皓雪他們三人，萬般無奈，猶豫一陣，隻好點頭。
*
丞相府。
相府之“曲院風荷”。
“曲院風荷”內的出水芙蓉，甚為奇妙，四季長開。更是朵朵鮮豔嬌嫩。
芙蓉之美流轉生輝，花色的逐漸濃豔中不改純潔的花語。
那種與眾不同的美正是鳳妃凰所愛的，這足以證明……鳳妃凰還不算是那種隻嬌生慣養、弱柳扶風的官家無用女子。
“啊，小姐，你沒事吧？”一個充斥著驚恐的尖叫聲引得亭子上的丫鬟慌忙丟下手中正幹的活，跑到湖邊，微微福下身子，那身子在風中顫抖。
“小，小姐……”如煙緊咬嘴唇，膽怯地看著表情獰猙的鳳妃凰。難道她家小姐還沒適應這張被毀了容的臉？也對，鳳妃凰是如此心高氣傲、愛美之人，如今毀了張臉，必定極為傷心。如煙用憐憫的目光看著鳳妃凰，踉蹌著走到鳳妃凰的身邊，攙起她的身子，輕喚著：“小姐，您沒事吧？”
鳳妃凰定了定心神，雙唇上下翕動，問道：“可有……法子？”如煙先是一愣，隨之明白了主子的寓意，點了點頭，身子如篩糠一般地抖動著，小雞啄米一般點頭，道：“有，小姐，您忘記啦？當今武林盟主皇甫閑尋就是一個易容高手，相信他一定能讓小姐恢複原來容貌，甚至於更美的！”
“武林盟主？”鳳妃凰一怔忡，呢喃道：“可是，那會為我……易容麼？”
“肯定會的！”如煙信誓旦旦地挺起胸脯，努了努嘴，保證道：“您又忘啦？皇甫盟主和大少爺可是莫逆之交呢！”
“怎麼不是至交……”鳳妃凰輕嗤一聲，吐了吐舌頭，抬起頭欣然一笑道：“可有麵紗？”這傷痕如此之大，又正好在臉頰上，想是沒法子用什麼東西遮住了，隻好先委屈戴一下麵紗。
“有，有，如煙這就去拿！”如煙慌忙點頭，扶著鳳妃凰在亭子上歇息，撒開腿就往大夫人房裏跑。
鳳妃凰將頭埋於臂中，柔荑撫上那凹凸的傷疤，咽了口唾沫，喃喃道：“明陌……皇甫玉卿……”她滿懷恨意咬牙切齒地念著這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