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梃杖之罰心銘記（上）
“鳳妃凰，你！”丞相大人心一急，中指顫抖著指著鳳妃凰，嚴厲地叫著她的名字。鳳妃凰的櫻唇被潔齒咬得泛白泛青，雙膝跪在地下，皇甫玉卿正高高在上地看著她，護著身後的上官皓雪。
“凰兒沒有。”鳳妃凰抬起頭，強忍住眼眶中正在打轉兒的眼淚，堅決地對上丞相的眼睛，傲氣不屈撓地說：“我，沒，有。”
“哼。”皇甫玉卿不屑地哼了一聲，藐視地看著鳳妃凰，道：“鳳妃凰，若你從實招來，本王說不定還能免你……”
話音未落，鳳妃凰自動過濾掉皇甫玉卿，挽起裙子站了起來，脊背直挺，她緊緊地盯著丞相，重複著說：“凰兒沒有，沒有……凰兒沒有！”
丞相眼眸中閃過一絲詫色，正了正身子，與她對視。鳳妃凰深如潭底的眸中散發出堅毅的光芒，丞相歎了口氣，用勸告的語氣說道：“凰兒，你若是認了，或許三王爺能免了你。”
“凰兒沒有。”丞相現在正如一隻小狗，一個管家，一個三八婆，幫著“自家的主人”，斥責一個犯錯的丫鬟。
鳳妃凰不肯屈服。
“你……”
“爹！”鳳妃凰大呼，“為什麼，為什麼你總是幫著外人？凰兒沒有就是沒有。皓雪姑娘也是心地仁善之人，凰兒怎會去加害與她？”
丞相愕然。
他恢複了適才的嚴肅，眯著眼睛看著鳳妃凰，“凰兒，你若是再不認，老夫就要行家法了。”
上官皓雪驚歎一聲，婉言相勸道：“伯父，丞相大人，萬萬不可，凰兒乃千金之軀，更何況她剛受過傷……”
鳳妃凰一咬牙，橫過頭不去看他。丞相亦是一咬牙，厲聲喝道：“來人！拿家法來！”
鳳妃凰咽了口唾沫。就因為，就因為這等小事，她那高高在上的“丞相父親”就要用家法來責罰她？
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麼狠心……
“是，老爺。”站在一旁的管家不忍心應付著，慢慢慢慢地走出書房。
“為父再問一遍，你究竟知不知錯！”丞相眸中噴火，語氣淩厲，但字裏行間之間又有一絲饒恕之意。隻要她道一聲“知錯”，便寬恕。
“哼。沒支使就是沒支使，承認個屁！”鳳妃凰一扭頭，鼻間一陣酸澀。
鳳丞相厲聲大罵：“你說什麼？堂堂名門閨秀竟然在王爺、狀元……麵前說粗口？看我不打死你！”
“老，老爺，梃杖，來了……”管家囁嚅著，哆哆嗦嗦地把梃杖遞了過去，滿麵愁容地望著跪在地上的鳳妃凰，哀怨一歎。仇視著皇甫玉卿和上官皓雪。
皇甫玉卿的嘴角扯開了一抹詭異的笑容，將上官皓雪纖細的柔荑緊緊握住。
鳳妃凰忍氣吞聲地垂首，寧死不掉一滴淚，寧死不肯屈服，堅決道：“要打便打，何必多作廢話？”此言一出，鳳丞相胸口此起彼伏，顳顬著走到鳳妃凰身前，一棍子打下去，大聲叱責道：“你說什麼？不孝女啊，不孝女！本相自認乃三朝元老，竟教出你這樣的女兒，實數家門不幸啊！”
鳳妃凰嘴角執拗地抿起，死忍住那皮肉之痛。沒做就是沒做，你叫她怎麼承認？
“如煙，你說，到底怎麼回事？”鳳丞相猛地一扔棍子，“哐當”一聲，上官皓雪臉色已經煞白，擔憂地望著倔強含淚的鳳妃凰，隱隱感覺這絕對不是鳳妃凰支使的。
“奴婢……奴婢……”如煙囁嚅吞吐著，看這情形，鳳丞相一副了然的樣子，輕點頭，“難言之隱？”
“確實是小姐吩咐的！但是老爺，小姐隻不過說看不慣上官小姐，沒有想加害於她……”柳如煙慌忙解釋道。
“柳，如，煙！”鳳妃凰咬牙切齒地道出這三個字，扭頭說道：“從此之後，我鳳妃凰再也沒有柳如煙、花似錦這兩個侍女。”
“你！”鳳丞相忿忿地看著她。
“小姐，似錦不要離開小姐。”花似錦垂淚道。“好了，你們去大夫人那兒侍侯，別再哭哭啼啼了。”鳳丞相伸出手，說道：“棍子！好你個鳳妃凰，自己做錯了事情反倒怪起丫鬟來了？”管家從地上撿起棍子，哆嗦著遞了上去。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她們冤枉我，我也不想要這麼兩個不忠、不義之婢！”鳳妃凰倔強道。
“好你個鳳妃凰！”鳳丞相仰手便要一棍下去，上官皓雪忙撲到鳳妃凰身上，苦求道：“丞相大人，我相信凰兒她不會的，請您饒過她吧。”
鳳妃凰冷笑著望了她一眼，一字一頓道：“不論上官姑娘是好心還是假意，既然他要打就隨他便，上官小姐何必把自己也牽扯進來？”
“妃凰，我……”上官皓雪猶豫著。
“上官姑娘，老夫的女兒老夫會教訓的！”
上官皓雪怔怔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