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怎麼回事？”雲煙狐疑。
“水瓏是個將死之人，可他有不能死的理由，也正為了這個理由，他現在正在用一種會逐漸腐蝕身體的藥物來續命，大概再有一個月，就活不下去了吧？甚至，死的時候連屍骨都不會剩下。每天活著，宛如被千針紮，萬箭穿，悶在水裏一樣，這種活法，是否算是一種絕望？”
陌如玉說著，看著雲煙。
“你怎知道他的想法？”雲煙冷聲。這個笑話並不好笑，這世上有什麼東西值得人用這種方式活著？
“我曾經見過有人用這種藥，大概現在水瓏那家夥還在疼著吧？他的脾氣之所以這麼暴躁，應該也隻是因為疼痛難忍又不想在女子的麵前表現出脆弱的一麵吧。”陌如玉感慨。
雲煙聞言，眉頭輕微的皺了皺，隻說了兩個字：“笨蛋。”
“恩，的確是個笨蛋，隻為了莫須有的情字，他說至少要愛過一次再去死。很有趣很傻吧？”
陌如玉說笑著，可眼中卻沒有半分取笑的意味。第一次聽到他說這話的時候，心中想著的便是敬佩，像是他們，天生便是要娶家中準備好的女人的，情之一字是不敢想的，若是想了，便是悲劇。
不能愛，亦不敢愛。
“愛過一次再去死嗎？”雲煙稍稍輕聲喃呢著，唇邊勾起一抹笑容，這笑很真實，是自打來這兒之後，唯一一次這般笑，很傻，但是卻並不討厭。
“你先回去吧，我還想回去看看。”雲煙說著便要進去。陌如玉聞言，拉住了雲煙不悅道：“你想可憐他？”
雲煙聞言嗤笑，甩開了男子的手：“誰來可憐我？我隻是想看看，僅此而已。”說完，進了這家店鋪。
陌如玉看著女子的背影，心中有擔心，可卻也隻能在外等著，這種時候，水瓏大概不會希望別人看到吧？
偌大的賭場二樓內，隻有男子一人，他躺在地上，保持著一個姿勢，不願意動彈，也不能動彈，每一動彈都好似被針紮一般。
什麼是地獄呢？已經分不清了吧。用藥之前，是痛苦，用藥之後，也是痛苦，這輩子隻剩下了。
他問過這世上最聰明的智者，怎樣會幸福？智者說，情為樂。
人為何要活著？因為想體驗幸福。
我活著，可我卻不如不活。用這最後的人生也想體驗的東西，是情，是愛，也是幸福，更是證明自己活著的東西。
“呦，這一會兒沒見，公子怎的在地上躺屍了？”雲煙看著地上的男子，語氣依舊如初，沒有半分異樣。
男子聞言，身子一震：“你怎麼回來了？”男子的聲音沙啞，雲煙聞言，走到了他的身邊道：“口渴了，想來討你一杯水喝，沒想到就見公子在地上玩裝死。”雲煙笑說著，試圖將他扶起來，卻聽男子倒吸了一口涼氣。
雲煙聞言，佯裝沒有聽見，幹脆的，抗起了他，將他放在臥榻之上：“這樣看著就好多了，你生了一張不該狼狽的臉，就別露出一副狼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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