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1 / 1)

趙殺沒想到許青涵這般咄咄逼人,非要他說個清楚,臉色變了幾變,才從牙關間擠出一句:“我在誇他的相貌。”

許大夫聽到如此坦白,更覺驚怒,恨不得把他拖到暗處用藥杵教訓一番。四處一打量,就看到幾塊太湖山之間,恰巧留有一條半人寬的石縫,當即沉下神色,拖著趙殺擠了進去。

假山裏黑咕隆咚不說,四麵都是嶙峋怪石,最多隻能容三四個人立足。

趙殺官威猶在,被許青涵三分五次擺弄,心頭亦是怒火滔滔,可他剛要發作,就望見許大夫越發清瘦的身影,人怔了片刻,便長長歎了口氣,真心實意地把司徒靖明誇了一通:“他是將門虎子,年紀輕輕就聞名天下,又生得器宇軒昂,算得良配。”

許青涵背著日頭,看不出是什麼表情,隻柔聲道:“王爺。”

趙殺心頭苦悶,好不容易才端住儀態,故作大度地點點頭。

許大夫又慢慢往前湊了半步,趙判官還想再說幾句,卻聞到許青涵身上的藥香,那如煙如霧的淡淡香氣,在這昏暗處倒是分外濃鬱。

許青涵頓了頓,低聲道:“事到如今,我隻有一句話想問。”

趙殺手腳已經有些發軟,僵著臉開口:“你身上熏的什麼?”

許青涵被他岔開話頭,皺了皺眉,仍是柔聲細語地問話:“你愛過我嗎?”

趙殺卻急道:“是不是熏了艾葉——”

說完,還用手胡亂去拄身旁的石筍,想離那驅鬼辟邪的香氣遠一些,但沒過多久,腳下就站也站不穩,一頭倒在許青涵身上。

趙判官一時間渾身冰涼,早些日子,雖也吃過這艾葉雄黃之苦,但許大夫那時畢竟打著光棍,如今正要祝人姻緣美滿、佳偶天成,又來這樣一出,怎不叫趙殺雙目發紅。

許大夫被他軟綿綿一靠,臉上驟然掠過一抹紅暈,半天才想到要問:“王爺這是做什麼?”

趙殺咬著牙道:“有些腳軟,本王……緩緩便好。”話雖如此,趙殺緩了許久,不但動彈不得,還一個勁地順著許大夫胸膛往下滑。

許大夫呼吸急促起來,極為難似的,扭著臉說:“王爺就不能好好說話麼?”

趙殺有苦難言,兩隻手拚命拽著許青涵的衣襟。

許青涵被趙殺像登徒子一般拉拉扯扯,眼睛亮如星辰,偏偏不肯望趙殺一眼,微紅著臉道:“這裏是別人府邸,豈能做這等荒淫之事。”

趙殺縱然惱怒,對許大夫這句話卻是再讚同不過,暗歎許青涵人品端方,於是啞著嗓子同他商議:“你扶我一把罷。”

兩人在假山裏呆了許久,周圍事物漸漸能看清七八分,趙判官話音剛落,便看到許大夫似有萬分不齒地擰緊眉梢,臉上紅暈更盛,急道:“你真是……磨人……”

趙殺此驚非同小可,手裏一使勁,又把許大夫腰帶扯鬆了六七分。

許青涵無意再忍,勉勉強強地伸出手來,把人別別扭扭地攬在懷中。

趙判官血氣方剛,眼前就是那人半敞的白皙胸膛,腦袋裏轟的一聲,也有片刻失神。等神魂附體,再想推拒的時候,許青涵已經極為靈巧地替他解了腰帶,摘了束發金冠。

趙殺中門大敞,外袍都鬆垮垮掛在臂膀上,自覺有些底氣不足,但眼看他人箭在弦上,不得不罵道:“放肆!”

許青涵從隨身傷藥中隨意挑了一瓶,借著柔膩膏脂,從背後長驅直入。

趙判官痛得變了臉色,但隨著許青涵全力抽/送,心裏又隱隱覺得有些期盼,說不準是司徒靖明雖然俊美,卻不若自己天生威儀,氣度不凡。

自己翻來覆去地找他,夜不能寐,從一座城尋到另一座城。

隻要他肯棄暗投明,自己定然會待他再好一些。

想到此處,手便緊緊握住了許大夫的手腕。

(河蟹路過)

許青涵愣愣看著他,見趙殺長發散落,四肢無力,眉宇間似怒似惱的,陡然有些傷感,隻覺自己這般動/情,王爺卻一副疲於應付的樣子,說不準是自己會錯了意。

趙殺全靠他摟著腰才勉強站穩,喘息了好一會,發現許大夫滿臉心灰意冷,忍不住問:“怎麼了?”

許青涵低低道:“要是王爺不願意,便不做了吧。”

趙判官滿心盤算著把他拐回王府,連後邊吃苦都不顧了,被他這樣一說,額角盡是細密冷汗,僵著臉道:“誰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