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日晴天
昨天院門外大叫的是金金,我知道她無事不登三寶殿,一定是喊我去進賭場。
進就進,正好這些日憋得發黴。
上車,讓我震驚,林子哥笑嗬嗬的坐在副駕駛位上。
我說這腳好得快好處原在此,叫他上戰場一定不能去!
是的,林子哥輸了幾十萬一定不甘心,連我也不甘心呐!林子哥沒有錢還給我,還不等於是輸我的錢!
我可憐這同父異母沒有名份的親哥哥,隻要公開他的身份,馬上就有位市長父親,但此刻他什麼也不是不提,連這份血肉親情的事實他也藏匿,毫無怨言從不表露,所以拚命幫上如此含蓄身世的哥哥,我也心甘情願。
賭場裏,氣氛竟比從前囂張。
說的是下注五百,除了兩三個女的兩個人湊合五百押注,其餘的人瘋狂的每一次押注少則幾千,一般的都是一萬或者二萬,賭場裏叫一個、兩個來著。
大柱子不少,每注五個、十個的推,還要到另一邊去立了老爺的錢,一碗搖出,四張鋪著紅緞再鋪著白紙的桌麵上,通紅通紅的一長片。仿佛這些都不是可以吃飯過日子、蓋房子的鈔票,而是用來做遊戲的冥府幣。
賭來賭去,輸輸贏贏,隻有開場子的人才是真正賺錢。
幾個回合林子哥又輸掉十個,本來他每下注都不符合我的心意,無奈賭注押大,我也不好做主建議,他也沒有商量過我。
有頭腦主張的人,在賭場往往會輸得比其他人更慘。一旦用了老千類東西,林子哥這般人怎麼也不相信,在自己的眼皮下怎會演戲般高明嗎?
林子哥輸也輸得自服,賭場的人自是歡喜的不得了。不過有疑心的人就一兩個,都是平日自己在小場做老爺出千的人。他們是什麼也不會說出口,隻是押注不押注的問題,到了下課還得要比別人多點的開支錢。
林子哥輸,我無法押注。押注相反下不了,押注同一邊,也不相信他,總之他亂了我的心。
想起在天安門賣礦泉水的情形,我恨不能馬上槍斃這些邪門的老爺和賭客,究其實也是開場的邪乎。可說到底,沒有賭客人家開誰的場子呢?還不是這些人好賭?活該被宰!
哎!澳門的賭場比內地的哪個又不大?那是有牌合法的,但性質總相同。這樣想怨不得賭客,怨不得開賭場的。
胡思亂想眼睜睜看著林子哥又輸掉十個,我有些站不住。走過去用胳膊輕輕碰林子哥,林子哥傻乎乎的一動不動。
想必林子哥手上想天辦法弄來的錢,已經輸得精光。
天大的本事我也贏不回林子哥輸掉的錢,我好想念軍軍,每次她陪我,必贏,簡直一個女財神來的!
金金還在慫恿林子哥拿碼錢,林子哥急迫的心非常希望趕本。
往往旁觀者清,如林子哥今天不但沒有寶,並輸得已經一塌糊塗,再賭是有多少必會輸多少,但此時此刻說什麼他都聽不見,唯一的辦法的拉他走出賭場。
金金馬上去喊放碼的人,我湊到林子哥身旁小聲說:“我有一重要事在外麵告訴你。”
林子哥總算給我麵子,跟我走出來,一聲不吭盯著我。
“我想,我們也可以開賭場,悄悄的開個一兩場,將你輸的錢賺來,再不必開。今天,你不要賭了,還會輸的。”我急急的小聲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