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果然很是守信,一到了時辰,就將他們四人放了,還將一小瓶藥粉交給顧昭。
沈煙走在路上時才知道顧昭被下藥了。嗯,真是可憐,怪不得臉色那麼蒼白、走路還腳步虛浮,原來是被人暗算了。
蕭玉瑾行動不便,他一手拄著臨時被充作拐杖的樹棍,另一隻手被顧昭攙著。
唔,對此,沈煙一陣腹議,以她對顧昭的觀察來看,顧昭能伸手相助,無非是處於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們兩人認識,這種情況很好想的。這兩人同為皇族宗室,相互認識也沒什麼可大驚小怪的。
夜黑路又難走,一行人走得磕磕盼盼的,頗為艱難的下了山,即使是一直鬧騰的秦婉柔也老老實實地跟在後頭。
走過了山路,便是坑窪小路,沈煙從沒試過這種感覺,腳底像走在刀尖上一樣,生疼難忍,但她仍堅持了下來。
旁邊的秦婉柔也是走走停停、搖搖晃晃的,想必她也是難受得緊,到了後來,她基本上是和秦婉柔攙扶著走完全程的。
走到城門口時,幾人便均停住了,一個個倚在牆上靠著休息,蕭玉瑾也被顧昭放下。
沈煙靠在牆身上,環顧四望,他們這一行四人還沒有人能保持完好無損的姿態的。
蕭玉瑾順著牆沿努力的站起來,顯得很是吃力,但還是堅持著,最終他一手撐在牆上,長個身子倚在牆身上。
沈煙看著他那般努力的神態,不知為什麼,覺得眼睛澀澀的的,好像眼角有液體流出。
旁邊有人細聲道:“你沒事吧,你怎麼哭了。”
是秦婉柔在說話,沈煙朝她笑笑,表示沒事。
秦婉柔小聲嘀咕道:“我還從來沒走過那麼遠的路,腳好疼,我好累,好像睡上一覺,我想我娘了。”
深煙默然,走了那麼遠的路,能不累嗎?她們生長於閨閣之中,平時去遠一點的地方都是坐車的,哪裏受過這種苦。可最終還不是堅持了過來,所以說人生哪有過不去的坎兒,這話確實很有道理。
不久,端王府來人了,將顧昭和秦婉柔接走了。
隻剩下沈煙和蕭玉瑾兩人,風一陣陣從四麵八方吹過來,沈煙縮著身子,將身體全偎在牆上,以此汲取溫暖,可還是覺得冷啊!她舉得鼻子癢癢的,最終一個噴嚏接著一個噴嚏的大,好半天才緩過來。
接著便發現身上一暖,她低頭看,發現身上多了件天青色的袍子。她回過頭,不知什麼時候蕭玉瑾已行到了這邊,這袍子顯然是他剛剛穿在身上的。
他的腿傷還沒好,而且行動不便,也僅僅十餘步的路程,也是他花了很大氣力走完的,他的額頭上還綴著晶瑩的汗珠。
沈煙裹緊了袍子,那上麵還沾了男子溫熱的體溫,暖著她的心,一直暖到心底深處。
很快,涼王府的人也尋來了,領頭的人沈煙也認識,是那個叫方池的長隨,後麵還跟著一輛青布打底的馬車。
蕭玉瑾看向沈煙,“沈姑娘若是不介意,就坐著馬車,讓方池送你一程如何。”
沈煙想想,沈府的人還沒找來,自己一個人待在這裏也不安全。她遲疑看向蕭玉瑾:“那你又如何呢。”
蕭玉瑾眉眼微抬,“不用擔心的,沈姑娘放心便好。”
他的下人尋來了,想必也不會有什麼問題的。沈煙便向他道謝,轉身便上了馬車。
馬車一路不緩不慢的行著,沈煙指了方向後,就靠在車轅上,眼睛慢慢的合上了,不知過了多久,被人叫醒了。
沈煙睜開雙眼,扶著車沿下了馬車,抬頭一看,已經到家了。
她緩緩舒了一口氣,回頭道:“好了,我已經到了,就到這裏吧,回頭替我謝謝你們主子。”語畢,上前扣了扣門環。
門環扣了兩聲之後,有人前來開門,見是沈煙回來了,忙喊了聲,“大姑娘,你可算是回來了,快些進來。”
沈煙進去,一路向宜秋園走去。
畫屏睡得迷迷糊糊間,聽到有人敲門,她揉著惺忪的雙眼,披了件外衣,可當她打開門時,見到門外站著的人,一下子愣住了,下一瞬間便是興奮的喊了一聲,“姑娘,你可算是回來了,老爺派了許多人找你了,都沒有結果,現在可算是好好地回來了。”
沈煙也不打斷她,隻是道:“小聲點,被把人吵醒了,你打算讓我一直站在門外啊!”
畫屏連忙讓開,笑道:“外麵冷,姑娘快進來。”心裏卻是一陣慶辛,真是菩薩保佑,讓姑娘平安回來了。正想著,卻聽見沈煙道:“畫屏,有沒有熱水,我想沐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