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菊向眼前的人看去,征了—下,隨即笑道“原來是你啊!”
“怎麼會是你?”葉影還沒有緩過神,結巴道:“你不是說你在怡香院嗎……”
春菊理了理自己的頭發,低著頭翻弄自己修長的指甲:“以前是,但——”杏眼向上—挑,唇角-勾:“現在不是了。”
她走到桌邊,蘭花指持起茶杯:“現在,我是這裏的老板。”
“哦!”葉影愣愣的看了她半響,咽了咽因看到她胸前的**而快噴出的口水:“那朱掌櫃在哪裏?”
“死了。”
“什麼!死了!”
仿佛再一個驚雷,把葉影炸得一抖一抖的,她睜大眼睛:“什麼時候的事?他咋天不是還好好嗎?”
還能罵人,打人,踢人,最重要的是,他是個活人。
“聽說是—夜暴斃。”她微微抿著茶,嘴角含著一片茶葉,不緊不慢,仿佛朱掌櫃的死就像樹上掉下一片葉子,對她不造成任何影響:“好像是酒喝多了,不小心摔在了地上,磕到了後腦勺。”
“隻是這樣?”葉影問道:“那人呢?”
“已經埋了。”
“這麼快!”葉影看著她,征征道:“都不準備嗎?”
“嗯。”春菊吐出嘴裏的茶葉:“今天是吉日,我可不想因為這個破壞了好日子。”
她轉身,看著底下的葉影:“這位夥計,若你想知道朱掌櫃的事,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今晚本店開張,你若不嫌棄的話,隨時歡迎你來,做我們這一行的,從來不會和銀子過不去的。”說罷—笑,風情媚骨。
葉影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她身後的胖嬤嬤也扭著胖胖的屁股跟了去,兩大門神依然橫眉怒眼,不知怎的,心裏涼涼的,就像不小心喝了杯涼水,結果得了風寒。
本來以為遲到最多扣兩個銅板,誰知這老板直接把她給丟了。
朱掌櫃有時的確討厭,很想把他當蚊子拍死,可真死了,心裏還是有那麼一點點難過。
總覺得兔死狐悲……
遠處的池塘邊,一棵楊柳樹的柳枝在那裏晃啊晃。
“這裏怎麼改妓院了?”
“天要打雷,人要革新,人家嫌酒樓開賦了,想開個妓院玩玩,你管得著嗎?我們還是換—家酒樓。”
“不行,我在這裏都吃了將盡—年的美食,哪能說換就換,誰這麼大膽!”
說完就衝向前去。
旁邊的人沒有攔他,隻是看著牌匾上的三個大字。
那人回過頭來看他:“隆公子,你不去?”
龍翔依舊沒有說話,朝著怡紅樓的二樓招手,笑若春風。
禦楊順著目光望上去,先是驚訝,後一臉興奮,恨不得—步當作三步走,奔了上去。
二樓樓台上,春菊略施粉黛,媚眼含波。
情人相見,自然是情意綿綿後,兒童不宜的畫麵。
雖然葉影知道嫖客和妓女也就那麼點事,可仍很好奇他倆是怎樣好在一起的。
換作平時,葉影早就跑去偷聽了,可此時的她卻恨不得在腳上插上一對翅膀。
希望他不要看見,希望他不要看見!葉影更是加快了步子,在心裏默訴。
默訴無效,一顆可以砸死螞蟻的石子飛奔她頭頂。
剛才還在想兔死狐悲呢,沒想到這感覺來得這麼快。
石子在她頭上發出“咚”的一聲,終於安分落地。
“唉!你走得太快,我隻能用這種方式叫你了。”背後傳來聲音。
這種人絕對該打,太不懂禮貌了!
葉影微咬著嘴唇,腳上比剛才走得更快。
“沒聽到嗎?那我再換一塊!”
光聽那石頭在他手裏掂來掂去的聲音,就知道分量有多重了。葉影停住腳步,忍住怒氣,聽著後麵的腳步聲向她靠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