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多次隨她出生入死，她怎會介意。“我們快回去吧。”
快近秋末，一望無際的枯草在風中搖曳，有些猛烈的風吹在臉上，兩人相攜向北營行去。
前方戰勢猛烈，殘酷的廝殺，血濺四野，屍骸遍地……
也就在頃刻間驚變陡生，支援宇文晏的五萬精兵在關鍵時候，悄無聲息的選擇撤退。留下不足千人的士兵們仍在拚死血戰。
四麵八方的敵軍包操過來，給北軍來個措不及防，山頂之上騎在高頭大馬上，昨日還信誓旦旦的說是雲季成派來增援的兵馬，今天卻給了北軍一個重重打擊。
“靖王，對不起了，末將妻兒在宇文湛手中，隻能受聽指使。”李昱眼中有愧色，有不忍，眼睜睜看著北軍全軍覆滅。
但見宇文晏橫劍在手，殺掃一片。鮮血濺上戰袍，眼底凜然寒光乍現。“你這個叛賊不得好死。”
巋然端坐於馬背上的慕然柯冷眼觀著下方戰勢，輕一揮手，李昱冷聲下令。“活抓靖王。”
天空突然陰雲密布，不見一絲光彩，又番無情搏殺開始，血漫紅了蒼穹……
東浣大軍鐵蹄源源湧現，殺伐之聲，刀劍撞擊聲交織一起，聲聲震人心肺，全軍覆滅就在轉瞬之間。
宇文晏被敵人團團圍住，蒙顏一聲朗笑在頭頂響起。“靖王許久不見，別來無樣。”逆著天空隱現出的一縷光亮，宇文晏腰身挺直，不屑大笑。“原來是你，手下敗將。”
隻是今夕不同往時，蒙顏曾是宇文晏手下敗將，如今蒙顏以勝利者的姿態高高在上的桀驁俯視他。
他不甘，太不甘了。即便成了蒙顏的俘虜，也永遠改變不了他北國人的尊貴氣勢，東浣永遠是被北國踐踏在腳下的彈丸之地。
蒙顏仰天冷笑，“北國已亡，你不要再硬撐著了。不如歸順我東浣，說不定本將軍給你條生路。”
宇文晏亦是仰首冷笑。“哼，即使北國亡了，也是永世尊貴的。你們東浣人身體裏卻永遠流淌著低賤的蠻人血液，生生世世不會改變。所以本王寧肯死，都不願做你們東浣人。”
“可惜再尊貴的北國也已亡了，宇文長湛都已歸降我東浣，稱號莞王。”蒙顏很快結束他莫虛有的尊貴。
宇文晏迎著破雲露出的日光，鏗鏘出聲：“休想。”
“你既不願歸順，本將軍不勉強。隻要從我的胯下鑽過去，放你條生路。”
山頂上慕然柯一道透析人心底的冷眸掩上淡淡笑意，他終換得今日北國人屈膝。
蒙顏揚起下巴，目光陰冽，東浣士兵隨之哄然大笑。
嘲笑之聲劃破四野，順風傳到婀陽和葉如陌耳中，鼻翼裏觸到濃重的血腥味，視野之下屍體遍野，猶如前所未有的修羅場。
婀陽心中隱有不好預感，兩人快步向前方奔走。
一麵獵獵燙金“寧”字帥旗高高懸掛，晃得人有些頭暈，終是敗了嗎？寒風呼嘯，刮得臉頰生疼。就在山下，婀陽親眼目睹了一臉傲然的宇文晏寧死不屈的被人單膝摁倒在高高在上的蒙顏麵前。
一聲冷哼出口，婀陽差點驚喊出聲，葉如陌當即捂住她嘴。“公主，不能讓他們發現。”
“救救晏哥哥。”她不忍再看，把臉埋進葉如陌懷裏。
欺人太甚，果然是人們口中的野蠻卑賤民族。
身後一聲兵將怒喝：“跪下。”
宇文晏吃不住痛，終是硬生生的跪下了下去。
蒙顏細眯起的眼中透出大快人心的寒光，仿佛在宇文晏麵前多年的卑微敗將，換得了今日的威風。
聽得聲劍刺進肌肉的聲音，筱然驀然抬首，是宇文晏用劍刺在自己胸前，嫣紅的血頓時流滿地，染滿了他身披的褐色長袍，笑的那樣雲淡風輕。
婀陽捂住嘴強忍著胸口上下起伏的悲憤，聽到葉如陌說。“公主，不要出來。”一影飛身出去，刺耳短笛越出，數以百隻的蝴蝶在空中盤旋。
有人在尖叫大喊：“毒蝴蝶，毒蝴蝶……”他們是怕了這蝴蝶毒了吧！
秋日裏熾白的陽光輕拂在宇文晏身上，頹然倒地。不受胯下之辱，甘願自溢。
婀陽胸中的空氣像是被抽離了般，滿天悲愴撲天蓋地的包圍過來，淚光模糊中她看到東浣士兵在紛紛逃竄。
憋著痛，想放聲哭出來，有股猛力重重擊在她背後，眼前一陣昏花，便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