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正一下: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卿兒,你終於肯出屋了!”上官夫人一見上官長卿麵色一喜,不過玉兒卻是從這話中品出些敵意,不覺低了低頭,喚道:“義兄。”
上宦官長卿聞此眉頭一皺,道:“阿黛,連你也要逼我麼?”那話裏含滿悲戚之意,玉兒心裏一緊,手不禁撫上腰間懸著的藥囊,從這藥囊裏她嗅出上官長卿對酈阿黛的情感,仿佛那種藥香裏透出的不是兄妹之義,而是愛人之私,上宦官長卿喜歡酈阿黛,玉兒從收到藥囊時,她便知道了。
可是衣袖的扯動讓她回過神來,上官夫人嚴厲的臉似在提醒著她應該說的話,做的事,好吧,玉兒深吸了一口氣,放出狠話:“左家小姐長得美麗動人,又通棋藝,與義兄極為般配,阿黛認為,義兄應當與之共結連理,承父母之意…”
“夠了!”上官長卿突然吼了一聲,玉兒和上官夫人同時一顫,又抬頭看去,隻見男子垂下眼簾,沉聲說道,“既然阿黛希望,我自然會考慮的,明日,我便前去見左家小姐,娘,阿黛,你們隨我一同前去!”
左家家主左行風是當朝元帥,自小便飽讀詩書,通曉沙場作戰之術,無奈入仕之途坎坷,左行風跌跌撞撞當了十年的兵,才官至上將軍,在十年中的最後一年,左行風遇到了官場中的貴人,賞識他的伯樂—當朝太子百裏風城,無奈因酈阿媛之死,太子被流放,左行風受到牽連,仕途逐漸衰落。
可也就是在那一年,左行風榮登大帥之位,與慕容尤夏齊名,享沙場戰神之尊。朝中上下一片議論,五皇子百裏風昭一言擲出,議論即竭,朝中之人這才知道,左行風已棄太子,反投百裏風昭。
雖然因上官長卿墜馬斷腿之事,上官無穢尚還介懷,可為官之人,最為看重的不是親情,而是利益,左行風手握主外,上官無穢主內,這一內一外,如果聯姻,對兩家都好,而左行風年逾二十、卻尚無婚配之人的獨女左嫣然,便是最佳人選。
上官夫人對左嫣然的喜愛,已經超越了上官長卿的心意,每每提及時,她總是一臉笑顏,可是,玉兒偏頭看向身側,卻發現上官夫人僵著臉,一語不發地坐在桌上,目光呆滯的聽著隔壁包間傳來的聲聲嬌媚。
“嫣然有禮了!”女兒嬌腔之中盡露嫵媚之意,令聞者心裏生起醉意,似控人心。
上官夫人臉色鐵青,看向身側的一臉淡然,正悠閑品茶的上官長卿,怒道:"你早就知道?!”對啊,她當了他二十多年的母親,他是什麼性子,存的什麼心思,她應該最清楚不過,虧得她昨夜喜了一晚都沒睡著,今日還興高采烈地頂著倦意隨他進這閉月閣,還從早上坐到晚上,直至皓月當空,她也未曾失了耐心,見他也一直等,未見絲毫不耐,她心裏還欣慰著,她的卿兒終於長大了…
可當聽到從隔間傳來的動靜時,心又一下子沉入穀底,她早該猜到的,他見左嫣然不進左府,不出房間,偏偏來這風月之地,她早該猜到的,她的兒子要她死心,要她親眼見見她這萬分期待的未來兒媳婦究竟是何麵目,目光不禁掃向上官長卿身側的女子,酈阿黛,她的兒子心裏竟還有她!
上官長卿聞言揚唇,不語,上官夫人叢氣了,猛地一拍桌子,朝玉兒吼道:“酈阿黛,你給我出去!”
玉兒一乍,頓時火了,微笑地站起來,卷起卷簾,隔壁的聲音越發清晰。
上官夫人見此更是氣極,又怕動作太大,驚了隔壁手撫上胸口,硬生生壓下那口悶氣,又站起來,走到卷簾下,不,不能衝動,身伴上官無穢二十多年了,身為宦官婦的她一向精明理智,切記不可失了分寸,影響了上官無穢的仕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