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鵑正守在屋子裏偷偷的抹眼淚,水溶突然闖進來,把她嚇了一跳。忙起身行禮,問安的聲音還帶著兩分哭音:“奴婢請王爺安。”
“怎麼了,哭什麼?”水溶便有了幾分怒氣,瞪了杜鵑一眼,轉過屏風,看見麵向裏躺在床上的黛玉。
“王爺恕罪,奴婢剛才添香的時候,眼睛裏進了灰塵。”杜鵑哪敢說真正的原因,少不得找個理由搪塞一下,但已經嚇得麵如土色。
“嗯,你們都出去。”水溶皺皺眉頭,五個丫頭忙起身出去,並順手關好房門,生怕裏麵開了戰火波及自己似的。
黛玉依然一動不動,躺在床上,對外邊的事兒置若罔聞。
水溶慢慢的走到床邊,看著合眼假寐的黛玉,良久方道:“起來,出去走走。”
“王爺恕罪,黛玉身上不好,不能陪王爺賞燈了。”
“你身上沒什麼不好,大夫說你已經好了。悶在屋裏對身子沒什麼好處。走吧。”水溶極力的耐著性子,勸道。
“王爺喜歡用金絲籠子養雀兒嗎?”黛玉轉過身來,看著身後的水溶,眼睛裏帶著幾分悲哀,“那雀兒被籠子關的久了,早就忘了如何展翅飛翔,就算你打開了籠子,它也飛不出去了。王爺又何必假慈悲?”
“你說什麼?”水溶終於再次被激怒,他抬手捶在花梨木床的纏枝雕花床弦上,恨恨的問道:“你是雀兒嗎?我可是把你當做那雀兒來養?你倒是拍拍良心想想,這天下可有這般對雀兒的主人?”
“不過是籠子更精致些罷了。”黛玉回頭向裏,不再看他。
“好!很好!!”水溶的心中湧起一陣悲哀,兜頭潑來一盆冰水,把他原有的耐心和那股討好般的曲意給潑的幹幹淨淨。原來自己一心一意的對她,為她做了這麼多,在她的眼睛裏,隻是一個限製她自由的金絲籠子而已。
水溶咆哮著,上前一步,伸手把她從床上拉起來,攥著她的手腕,逼著她轉身看著自己,咬牙切齒的說道:“既然你是我養的雀兒,那本王今晚要提著金絲籠子去遛鳥!走!”
水溶的話就像一柄利劍,直接穿透黛玉那脆弱的自尊防線,話說的如此直白,連最起碼的遮掩都不願做,她就是那隻鳥,他想帶出去遛就帶出去,想關起來藏著就關起來。鳥兒甚至可以自由的叫兩聲,而她卻隻能保持沉默。
一陣悲憤湧上心頭,黛玉死死地咬著自己的嘴唇,甚至下唇被咬破,唇角泛出絲絲血跡,口中帶著一分腥甜,她方發現,自己已經被他拉著轉過了屏風,正往門外走去。
“你放開我!”顧不得手腕上的疼痛,黛玉拚死掙紮,“放手!”
暴怒中的水溶猛然回頭,看見她唇角的血絲和蒼白的臉色,心中劇痛,手上卻更加用力,一把把她帶進自己的懷裏,不由分說吻上去,讓她唇角的血溶入自己的口中,腥甜的滋味順著喉頭慢慢咽下,仿佛把她的靈魂也吞進心裏。
“唔……”突如其來的變化讓黛玉來不及反應,唇被吻住,思維一片空白,傻傻的瞪大了眼睛看著如此貼近的冰冷的眸子,那墨色的瞳仁仿佛澎湃的漩渦,要把自己一點一滴的吸引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