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皇上,真陷阱,分明是一個誘餌,一個有毒的誘餌。
馮將軍帶領的手下已經損兵折將,正在做最後的掙紮,聞聽這一聲,頓時愣在那裏。
三兒聽了水溶的話,亦輕笑點頭,然後提丹田之氣,對著那邊聲稱手中有皇帝的流寇喝道:“萬歲爺莫怕,北靜王爺的救兵立刻就到,臣等誓死保衛皇上安全!”
對方的首領聽此一聲暴喝,愣在原地——什麼?北靜王來了?這怎麼可能?
黑暗中另有一股勢力的首領亦是低聲啐道:“媽的,這小子這會兒不是半死不活的躺在京城嗎,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這裏?真是老子天生的冤家!”
唯有威烈將軍馮唐感到一陣陣的迷茫,剛才還在哀歎,北靜王在側賬歇息,慘遭毒手,為何這會兒他又帶著人前來救駕?可這又是救得哪門子的駕呢?所有人中,恐怕隻有馮唐將軍和水溶兩個人明白,此時此刻皇上隻怕還在皇城之上,望著這邊的方向,靜候佳音呢。
一群殘兵敗將,刹那間各懷心思。其中稍微有些安慰的,便是馮唐將軍了。這一場殊死搏擊,他帶領的皇上這邊的人損失最慘,若不是這些人殺紅了眼,又是部分敵我亂殺一氣,恐怕這一股勢力已經被盡數誅殺,而馮將軍自己也做好了回城領罪的打算。但若是北靜王來了,能將這些流寇盡數誅殺,恐怕還能保住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
亦是一瞬之間,黑暗中一股墨色的激流從四周往中間慢慢的湧動。勁風過處,燃燒的枯草化為灰燼,飛揚著貼在沾滿了血跡的臉上,讓那些魔鬼般的麵孔更加猙獰。
“殺!誓死保護皇上!”黑暗中一聲呐喊,仿佛平地驚雷。
黑色的身影矯健如鷹,更像是一個個黑無常一般,手中精鋼小弩接連發射,很多人連哼都沒來得及哼出來,便血濺三尺,無數生靈盡歸地府。而這些黑衣人仿佛根本不長眼睛,無論遇到誰,都是盡數誅殺,包括身穿紅黑相間大內侍衛服色的威烈將軍手下的人。
馮老將軍目瞪口呆,傻傻的勒住戰馬的韁繩,看著這煉獄般的場景。
水溶拔劍遙指高台,悍然喝道,“攻上去!格殺勿論——”
這一聲,驚得馮唐老將軍心頭劇顫,震蕩不已,為這一聲的絕決魄力,也為這一聲的冷酷無情。是的,皇上的護衛裏麵有叛徒,不然馮唐將軍的營帳不會被炸,剛還撕心裂肺的後悔,同兒子馮紫英說,不該把王爺一個人留在營帳裏。而此時此刻,這一對父子又不得不佩服北靜王料敵先機的魄力。
沒有太多的時間思考,此時陣中隊列已經變換,墨色健兒兵分兩路,四下弓駑掩射,左右精兵持短刀迅速攻上,行止訓練有素,迅捷勇悍,俱是身經百戰之人。高坡上一眾扮作流寇的死士拚死抵擋,節節敗退,一個個被斬於陣前。
那假皇上被挾著退縮至一片山坡上,挾她之人厲聲高呼,“你們的皇上在我手裏,水溶,你若再敢……”
他的話語斷了。
被一支狼牙白羽箭截斷,箭尖洞穿了他咽喉。
水溶的箭,百步穿楊,一箭封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