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皇上所頒下的卻是一道出乎意料的聖旨:北靜王水溶英勇無敵,料敵先機,盡除流寇,救駕有功,晉封為親王,領東平,南安,西寧,北靜四王之首,以示褒獎。另,皇上垂憐北靜王孤身一人,上午父母疼愛照顧,下午兄弟姐妹互相扶持,賜水溶所救之女林氏黛玉與其為妹,封晉陽郡主。朕體諒北靜王水溶兵馬勞頓,不必進宮謝恩,在家休養十日後,如常上朝參政。欽此!
“臣領旨謝恩。”
水溶的拳頭攥的噶蹦蹦直響,心裏暗暗地發狠,恨不得把聖旨撕個粉碎。然他最終還是控製住了自己的憤怒,高聲謝恩,叩頭畢,接了聖旨,又請宣旨的太監進屋奉茶,水安又悄悄地塞了銀票給那太監。太監一疊聲的給水溶道喜,樂嗬嗬的吃了一杯茶,方心滿意足的離去。
水溶眼看著水安送那太監出府而去,緊握的拳頭忽然張開,抬手把一側的花梨木桌案掀翻,桌案上十幾方寶硯,幾十管大小不一的精製紫毫狼毫,還有書籍,宣紙,以及鎮尺,筆架,如意等物盡數傾在地上,有的粉碎,有的完好,有的安然無恙落地有聲,有的翻滾著散開來。屋子裏的下人們個個驚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全都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叩頭求饒。
水溶冷冷的哼了一聲,看看跪在地上的十幾個奴仆,又覺得心中怒火沒有發泄完,一股惡氣依然沒找到出口,於是轉身從牆上摘下寶劍,劍花翻飛,把屋子裏的帳幔紗簾削成了片片碎布,紛紛揚揚,雪花般輕輕地飄落。
水安送走了宮裏的人,急匆匆趕回來時,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忙把手伸向背後,打手勢叫人去請黛玉過來。
……
簡郡王府,簡郡王李雲綿歪在自家花園子的水榭裏,手上握著從窗子裏伸出去的釣魚竿,慵懶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兩個家丁侍衛模樣的人兩眼,然後抬頭看著一側高幾上的定窯粉彩花開富貴的美人比肩大花瓶,半晌方道:“聽你們這意思,昨兒全軍覆沒,你們還有功了?”
“奴才不敢,奴才萬死。”
“萬死?用得著萬死嗎?死一次就夠了!”李雲綿不悅的瞥了二人一眼,臉上十分的平靜,眼睛裏卻透著凶狠的目光。
“奴才知罪,請主子責罰。”
“罷了,我也不重罰你們,再有下次,你的大兒子,還有你的獨苗,隻怕就保不住了。”李雲綿淡淡的說著,指著二人的腦袋。
兩個彪形大漢的額頭立刻暴起了青筋,讓人家斷子絕孫,還不算重罰?但那又怎樣呢?誰讓自己是這位王爺的家生子奴才呢。妻小被主子攥在手中,就算有再多的不滿,也隻能放在心裏,隻能服從命令,心甘情願為主子賣命。
恰在此時,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匆忙趕來,在水榭的門口略一停頓,得到主子允許的目光後,悄然進門,走到床榻上半臥的人耳邊,悄聲耳語了一陣。
李雲綿的臉上立刻露出得意的,鄙夷的笑容。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這樣無端猜忌,心裏容不下人的人,如何配坐在龍椅之上?還有那個死忠的王爺,如今總算嚐到了個中滋味了吧?哈哈……連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看的著,得不到,看他以後還會不會為那個昏君賣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