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水溶好像越發的閑散了。自從那次叫了龔尚仁一次,便再也沒叫他。好像征糧一事已經過去了一般,一下子沒了後話。
龔尚仁的心便放下了大半。這****安排好自己的公務,便帶著幾張大額的銀票一共五萬兩,來見水溶。想著先拿這五萬兩趟趟水深,自然,水溶若是怪罪,他也是有話說的,二十萬兩不是小數目,也要容他一點點湊齊了才行。
誰知水溶竟不在官署。問問官署裏當值的人,才知道今兒乃是南宮老夫人宴請北靜王兄妹,那官署的仆婦原是龔尚仁的家奴,見了自家老爺,還討好的跟自家大人報告了一個更深一層的消息,說:南宮老夫人請了姑蘇城裏十來家有頭有臉的大商戶作陪,說北靜王和晉陽郡主能到姑蘇,乃是勸姑蘇人的榮耀。
媽的!龔尚仁聽到此話後,在心裏狠狠地罵了一句。然後陰沉著臉走出了官署後衙的垂花門。
那老仆婦被龔尚仁鐵青的臉色嚇了一跳,原本邀功的心思立刻化成了灰,對著那憤憤離去的背影納悶的歎了口氣,“老爺這是怎麼了?好像從來也沒這麼生氣過呢。”
“南宮世家,仗著京城有大靠山,不把老爺我放在眼裏也就罷了。如今越發出格了!好歹我也是這一方的父母官,她們宴請北靜王和郡主,竟然連知會都不知會一聲,我這姑蘇府尹在她南宮家那老太婆眼裏,連個屁都不是!”龔尚仁坐在官署偏院的小花廳裏,對著王氏拍桌子怒道。
“老爺何必跟一個老寡婦生氣?前兒妾身還見了南宮家的三少奶奶。聽說這老夫人的身子越發的不行了。就算她身子健壯,如今也七十多歲了。還能活幾年?隻要咱們跟三少奶奶維持好關係,等三少奶奶掌了權,這南宮世家還不是咱們的盟友?”王氏看著如此容易暴躁的男人,眉頭微皺,一臉的不耐煩。這男人若是沒一點心胸,那可是成不了大事的。
“那個三少爺原是二房的庶出!就算是南宮世家的老爺們都無用,少爺們裏麵選當家人,也選不到這個三少爺!夫人一世聰明,如何連這一點也看不透?早就告訴你別拿著銀子白白的填送人。他們在有錢也不過是商人,你家老爺我好歹也是朝廷命官!”
“喝!老爺是朝廷命官?難道妾身不是朝廷封的誥命嗎?這些年若不是妾身苦心經營,單憑老爺那幾兩銀子的供奉,咱們能有今天的日子?老爺不說自己沒有官威,反倒回家來對著妾身耍性子?”王氏也不簡單,立刻瞪著眼睛把話給頂回去。
龔尚仁反倒被老婆說的無言以對,又長歎一聲,悶坐在椅子上不言不語。
“老爺如今在這裏唉聲歎息,倒不如反客為主,打點了禮物去南宮世家的別院恭賀。親王和郡主駕臨,好歹也是無上的榮光,是給她南宮世家臉上貼金的事情。你身為當地的父母官,若是虛懷若穀,不計前嫌,前去恭賀,豈不更說明老爺大度?老爺若是臉皮薄,不願就去,就當妾身沒說罷了。”王氏說完,便要起身,回自己房裏去。
“夫人,夫人——”龔尚仁聞聽此言,一肚子的氣便泄了出去,忙起身拉住王氏的衣袖,笑道:“夫人既如此說,便該陪為夫同去。北靜王為夫是領教過的,這位冷麵王爺說起話來惜字如金,想從他的嘴裏探聽到什麼消息,那是比登天還難。為夫愚鈍,還是有勞夫人同去,也好在那小郡主跟前談談口風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