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夜,南宮傾城果然和水溶二人大醉一場。因三人共同生死過,黛玉也沒什麼避諱的。穿著一身大紅新衣,梳著婦人發髻在一邊相陪,聽著兩個男人說說笑笑,偶爾互相嘲諷幾句,倒也有趣。
三更天時黛玉回房睡覺,水溶和南宮傾城皆有醉意,但水溶感念南宮傾城待自己的一番友誼,一定要和他喝一夜的酒說一夜的話才罷。
南宮傾城醉眼迷離,目光透過薄薄的霧氣看著水溶,朦朧中似有說不清的東西慢慢的溢出來。水溶初時感到有些不適,但等再喝兩杯之後,醉意更濃,便也不覺得什麼了。
“王爺幾日後北去,定然是宏圖大展了吧?”南宮傾城握著酒杯,看著杯中琥珀色的美酒,笑的有幾分苦澀。
“說什麼宏圖大展?不過是保命而已。”水溶無奈搖頭,一直以來自己想要的,原就不是什麼千秋偉業。但人在這個軌跡上,卻又不得不努力地往前走。
“北邊不太平啊。王爺不大展宏圖放開手腳大幹一場,恐怕這命不好保。”
“嗯,如今沒有中庸之道,到了必須選擇的關口了。”水溶無奈的搖頭。
“人善人欺,弱肉強食,自古以來的道理。”南宮傾城無所謂的說道。
“不過這次我已經被逼到絕路了。若是反擊,恐怕也背負一個曆史的罵名。”水溶一口把杯中之酒幹掉,十分鬱悶的說道。
“成者為王敗者為寇,曆史永遠站在王者這一邊。要做就要做得徹底些,那才像個男人。就像多年前……”南宮傾城邪氣的看了一眼水溶,亦把杯中酒幹掉。
“多年前?什麼事?”水溶雖然醉了,但還保持著幾分清醒。因不明白南宮傾城的話,所以便愣愣的盯著他看。
南宮傾城抬頭與水溶目光相對,隻覺得眼前白光一閃,又回到了小時候在姑蘇街頭,那個揮著長鞭救自己的少年。
“多年前,王爺長鞭一揮,救了一個即將淪落的生命,也抽開了他心中的陰霾。從那天起,他便選擇了自己新的道路。”南宮傾城喃喃自語。
“你這說的什麼事?我越聽越糊塗。”水溶無奈的搖搖頭,又拿起酒壺,給南宮傾城滿上酒,也給自己滿上,舉杯道:“來,幹杯。”
“幹杯。”南宮傾城知道那件事情水溶早就忘得一幹二淨。於是也不多說,再次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二人一直喝到趴在桌子上睡著方罷,黛玉因睡不安穩,便讓碧落一直守在書房外邊,待水溶和南宮傾城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碧落瞅著水安帶著小廝給二人披上鬥篷,方回房去給黛玉回話。
黛玉知道水溶吃醉了酒,便叫紫鵑去吩咐廚房煮好醒酒湯。自己也坐起身來皮衣下床。
“雖說今兒是大年初一,但這會子王爺剛睡下,您起來又要把他吵醒了。主子也一夜沒睡好,不如偷個懶,再睡一會兒豈不好?”
“罷了,躺著也睡不著了。雖然不在京城,總要祭拜天地和祖宗的,還是起來吧。”黛玉不顧紫鵑的阻攔,便自己穿上衣裳起床,一時梳洗打扮了,廚房裏把祭天用的餃子供品都準備好了,黛玉也帶著丫頭到前麵正房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