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傾城自始至終都坐在李雲綿對麵的客座上,一言不發,隻是把玩著自己手中的一把三寸長的小小匕首。
“郡主乃天子跟前的紅人,我李雲綿在沒眼色,也不敢生郡主的氣。”李雲綿回神之後,心中又惱又氣,暗暗地罵自己無能,麵對一個小女子,竟然亂了方寸。
“既然這樣,為何王爺氣勢洶洶而來,還要拿馬鞭抽我的管家?”黛玉卻絲毫不客氣的看著李雲綿,淡淡的問道。臉上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李雲綿你沒事兒找抽呢?竟然跑到北靜王府來欺負人?
“抽郡主的管家?我不過是替北靜王教訓教訓奴才罷了。”李雲綿想起水安那副死德性就來氣。
“哦?替北靜王管教?”黛玉聲音微微上揚,臉上帶著嘲諷的微笑,“北靜王府何時由簡郡王當家做主了?”
“哦,是啊。是本王錯了。原來北靜王府是晉陽郡主在當家作主。隻是可惜啊,殺父之仇不報,卻暗度陳倉以身相許,做了人家的妹妹,還想著當人家府上的女主人。本王真是替底下的林大人惋惜啊。”李雲綿不怒反笑,臉上還帶著幾分稍顯瘋狂的得意。
“王爺今兒是怎麼了?說話著三不著兩的。可是有什麼事情把王爺給氣糊塗了?”黛玉不屑於跟李雲綿爭執這件事情。但卻把目光在南宮傾城的身上掃了一下。
南宮傾城的臉色驟然凝重,把玩著小匕首的修長白皙的雙手也突然停下來,一雙寒潭般的墨色瞳眸緊緊地盯著李雲綿,仿佛是擔心,又像是憤怒。
“是嗎?那郡主何不看完這個東西再下結論?”李雲綿從袖子裏拿出一個小本子樣的東西,錦緞封麵,似折扇一般折疊起來,用明黃色絲帶係著。黛玉雖然身為女子,看一眼也知道那是****臣子用來上奏政事的奏折。
“奏折?”黛玉不解李雲綿的意思,隻盯著他看,卻不伸手去接。
“是啊,奏折。北靜老王爺的筆記或許郡主不認識。不過我想這屋裏定然有認識老王爺字跡的人在。而且那上麵可是有先皇貼身小玉璽,我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偽造不出來。”李雲綿仿佛換了個人,此刻卻氣定神閑的吃起茶來。
水安等人立在門口,屋裏的話聽得仔仔細細。但眾人都不知道其中到底有什麼貓膩,所以一個個都隻是茫然的聽著。唯有南宮傾城臉色越發蒼白,呼吸也漸漸的緊蹙,唇色有些微紫。於是他伸手從荷包裏拿出一粒藥丸,張口吞下去,然後閉著眼睛沉默下去。
黛玉看著被李雲綿扔在桌子上的奏折,躊躇了片刻,最終忍不住好奇,看了李雲綿一眼,慢慢的伸手拿起來。
這是一份舊折子,從封麵上大紅朱砂鈴印蓋著的一個‘密’字,可見這乃是加密的折子,一般人是看不到的。不過這是先帝時的折子,李雲綿又是皇子。想弄這個,還是有辦法的。
慢慢的打開,奏折上的字跡銀鉤鐵畫,剛勁有力,一看就是出自武將之手。看來老王爺不但精通領兵打仗,對於書法也有很深的造詣。這樣陽剛的字,處處帶著狂放不羈的魅力,乃是黛玉這樣的小女子可望而不可即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