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令阿木汗,發動狙殺!”賀蘭臹冷哼一聲,掉頭森然發令。
“遵命!”侍從領命而去。
忽聽一聲“且慢”,虯髯漢子搶步而出,“少主,那狗賊已有防備,隻怕有人泄密!”
“那又如何?”賀蘭臹扣住黛玉肩頭的手陡然收緊,奇痛徹骨遁入骨髓,黛玉咬唇,不肯痛呼出聲。
阿蒙恨聲道,“眼下情形不利,懇請少主撤回人馬,速退!”
“賀蘭臹生平不識一個退字。”賀蘭臹縱聲大笑,獰然道,“水溶,今日我便與你玉石俱焚!”
身後眾死士齊聲道,“屬下誓與少主共進退!”
阿蒙僵立,與賀蘭臹對視片刻,終究長歎一聲,按劍俯身,“屬下效死相隨。”
西疆信使帶來的幾十名親隨,小半隨著他葬身於深坑被炸得粉身碎骨,剩下的三十幾個人中,有一人振臂高呼:“北靜王不忠不義,圖謀不軌,暗害西疆信使,試圖造反篡位!”
此言一出,校場一片嘩然。
“胡說!殺了他們!”
“栽贓陷害!北疆軍豈能受此大辱?!”
“西軍圖謀不軌,試圖暗害北靜王!”
……
北疆軍個個都是跟著自己的主將出生入死一路走來的漢子,這些兵勇們平日無事便以北靜王的英雄事跡消遣。水溶的名字,在他們的心中已經神化,那是高不可攀,不容任何人褻瀆的字眼。豈能容許西疆信使出言不遜?校場中殺聲一片,隻等水溶一聲號令,便立刻將西疆信使的護衛盡數誅殺,以泄軍憤。
“啪!”的一聲,水溶手中玄龍鞭從腰中抽出來,迎風一舞,在長空中綻開清脆的響聲,大軍立刻安靜如初,沒有一點嘈雜。
“都不許亂動——晉陽公主在此!”馬車頂上,忽然出現了兩個人影。一個黑衣人手持長劍,如鬼魅一般立在車篷頂上,手中提著一個水色衣衫的嬌弱女子,搖搖欲墜。
“……?!”
眾人心頭均陡然一緊,北靜王心心念念找了將近一個月的晉陽公主,此刻這番模樣出現在此,實在詭異。
黛玉心頭一震,眼前掠過臨行前穿著自己衣衫的小葉,恍然望向那馬車頂上,果然見一名水色衣衫女子被綁縛著雙臂站在車頂上,身後那人橫劍架於她頸上。
眾兵將已是刀劍出鞘,聞聽這一聲,頓時又起嘩然,萬眾目光齊齊投向水溶。晉陽公主對於他們的北靜王到底有多重要,他們不知道,但他們都知道,他們的主帥為了公主,已經動用了北疆軍所有能調動出去的力量,這番辛苦尋找,終究在此時見到一絲曙光,如何行事,自然要看主帥的意思。
台上之人厲聲長嘯,“水溶狗賊,若要公主活命,你便單騎上陣與我決一勝負!”
此時眾兵將已如潮水湧至,將那烽火台團團圍住,正中留出一條通道,直達水溶馬前。水溶勒馬立定,仰首一笑,“放了公主,本王留你一個全屍。”語聲淡定,蓄滿肅殺之意。
台上之人厲聲狂笑,“若殺我,必先殺你妻!”
你妻!
北疆軍全軍怔然,即刻,衝天的殺氣又沸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