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裏,黛玉和水溶看得目瞪口呆。
兩人無意看了一場春宮戲,黛玉微覺尷尬,水溶卻挑著眉看她,似乎看到她的表情很好笑的樣子。偷偷摸摸的離開那裏,黛玉笑的淚都流出來。
“我隻道隻有那些達官貴人家裏才發生這種事,卻不想這門規森嚴的魅影閣也有這等事。”
水溶挑了挑眉,見她笑得開心,桃花般豔麗誘人,忍不住在她頰上輕吻,擁住她歎道:“從小到大,我看慣了須臾獻媚,見風使舵,總是想著,總有一天,我要坐在那高高在上的位子,把眾人踩在腳下,指點江山,一展抱負,為江山社稷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可是,那一夜,我發現,原來這種一展抱負的方式有許多種……”
黛玉禁不住抬頭看他,夜色裏,他的眼眸灼亮似星,棱角分明的麵容意氣風發,長衫錚錚,他微勾的笑容自信高傲,讓人忍不住為之臣服。
縱使已經達過熟悉他的樣子,她總是忍不住心中一動。
也許,男人在意氣風發的時候,才是最有魅力的時候,想到這裏,黛玉禁不住皺了皺眉,抿著唇沒有說話。
……
他離開的時候,天空飄起了冷雨。冰涼的雨絲似乎帶著新梅的清香,越冷越洌。
她忍不住苦笑起來,目光透過爛漫的花枝,落到縹緲的回憶。記得初見那年的大年初一,
雪白剔透的梅花林裏,她在梅林迷了路,無意中回眸,他一身鴉青色羽緞箭袖氅衣卓然而立。明明一身冰冷,她卻好像是看見了溫暖的依靠。他冰冷的話語恨恨的表情,至今還記憶猶新,隻是此時才明白,那時他心中的不服和不甘,到底又多深刻,多決裂。
忘不掉的是他似有似無的笑意,梅瓣飄飛,將她的笑臉也染了清香。
粉嫩的花瓣瀉了一榻,在昏黃的燈光下越顯嬌嫩。
一旁開著的精致雕窗在風中發出輕微的響聲。
熟睡的男子頰上浮現淡淡紅暈,白袍烏發,隨意的躺於榻上,蓮花一般的盛開著。
黛玉吩咐一旁的人將窗子關了,坐在榻旁看他。
南宮傾城的臉色略蒼白了些,卻因為熟睡湧起的紅暈平添的幾絲活力,熟睡中的他,多了幾分孩子的純真,薄唇微勾,仿佛春日盛開的淡雅梨花。
她告訴自己,就是這個人,自己至親的哥哥,無論她怎樣,他都在她身邊默默地陪著她,屋內的燭火忽明忽滅,黛玉禁不住幽幽歎了口氣。心中默默地念叨,靖姑娘,你快些回來……
也許是屋內太過安靜,她的歎氣聲緩緩地流入他的耳畔,禁不住扯動了他的弦,也許,是留戀她的聲音,不想沉睡夢中,急急的醒來。
睫毛微微動起來,他緩緩睜開眸子,霧氣的眼眸中朦朧迷離。
“丫頭!”
他的聲音略帶沙啞,急急得起身,她卻把他按倒在榻上,皺眉責備道:“睡就睡了,還開著窗子!”
南宮傾城順勢躺下,虛弱的笑了笑,目光掃到她擔憂的麵上,笑容禁不住滯住,隻直直的盯住她,黛玉被他盯得不自在,不由尷尬的摸了摸臉,笑道:“我有什麼不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