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抑製不住地發柔,身上的痛似乎不那麽明顯了,淚水靜靜落下,帶著恍如隔世的複雜情緒,一點一點淋濕了他的衣,也淋濕了他的眼底。
這樣的人,叫她怎舍得啊,怎舍得。
……
晴絲千尺,韶光悠悠,梅花照眼的午後她枕著他的胸膛靜靜睡去。而後一隻大手輕輕覆上她的左胸,不帶半點****。柔弱卻平緩的心跳,透過他的掌徑直傳進他的心。
許久不見的優美弧線勾勒在唇角,龍眸如春潭,將情意蓄滿。
回來了。
他輕吻著她的鬢發。
真的回來了。
清湛的俊眸盈盈,含著淺淡笑意。一下午他就那麼坐著,目光從未離開,手掌一直貼在她的心上。
終於熬過了月子,熬過了寒冷的冬天。
日子見暖,不知外邊如今是什麼景象,反正這偏僻的農家茅舍裏,冬天時溫暖如春的。今天李阿婆不在家,阿靖也扶著南宮傾城出去散步,簡單的草舍裏,除了水溶和自己,便是尚在繈褓中的女兒。
“我想洗澡。”過了這麼多天,她覺得自己整個人快比醋酸了。每天隻是拿著熱毛巾擦擦而已,每次說要洗澡,都被李阿婆給念念叨叨堵回去。
“好。”他應了聲,在她的發上落下一個吻,旋即走出去。
虧他不嫌自己,黛玉皺眉摸著長發,明明是那麼愛清潔的人啊。
外邊豔陽高照,明亮的陽光從窗欞裏透進來,一室溫暖。二月初的江南,應該是繁花似錦了吧?
屋裏霧氣靄靄,水聲輕輕回蕩。
“好了。”水溶試了下水溫,轉身脫起了衣裳。
哎?黛玉不明所以地撐圓雙眸:“你……”
“嗯?”他脫下被水濺的濕漉漉的外衣,露出細致肌理。
“你……你也要洗?”她呼吸有些不穩,雙頰鼓鼓。
優美的雙眉微地一揚,他心安理得地開口:“玉兒,你大病初愈,你坐不住的。”
正人君子的表情,正人君子的語氣,她一時無語。
深眸春波如醉,他除了外衫,僅著白色長褲。
她心跳如鼓地看著他走近,腦中一熱出言道:“我不要了。”
他默默走來,端坐在床緣上。
“明天讓阿靖幫我吧。”說著,她轉身掩住被子。
一雙大手倏地探入,精準無比地將她大橫抱起。
“呀!”她驚叫。
他望著她薄紅的臉頰,眼底滿是笑意。
“以往都是阿靖幫我的。”她不甘示弱地解釋。
眼中波光瀲灩,好似晴日微風下的湖麵,他徐徐垂眸,看得她心底發毛。“以往,靖姑娘也要休息的,何況,她還要照顧傾城。”他極含蓄地提示。
“嗯?”她瞪眼,心底湧起不祥的預感。
“總不能一直麻煩她。”他慢條斯理地為她寬衣,聲音帶點漫不經心與壓抑。她無可奈何地看著自己成了個布娃娃,任他擺弄。
“玉兒說呢?”他扯開她裏衣的長帶,伸手撩開她背後的長發,深深望來。
“還是不要了。”她直覺明白如果他說了,自己以後怕是再也不好意思麵對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