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身份已經公開,蘇蘇也不必再藏著掖著。雖然有平底鍋,但這些災民不能聚集在京城一世,蘇蘇也不能給他們烙一世的餅。但怎麼安排這些,是政府的事情,在更好的政策沒有出台之前,蘇蘇還是每天要去抗荒救災的。
皇上撥了一塊地方做難民區,供給簡單的衣物、藥物和薄被,給蘇蘇搭了一個臨時的廚房。蘇蘇原本準備坐府裏的車過去,誰知道今天剛出門,一輛富麗堂皇的馬車已經停在了外麵。
聽見蘇蘇咋咋呼呼的說話聲,一顆好看而冷漠的腦袋從綴著流蘇的車簾裏探了出來:“都幾時了,快上車吧。”
端——端王?
蘇蘇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愣著幹什麼?嗯?”那個“嗯”字拖長的尾音!大概就是瑪麗蘇文裏霸道總裁魅惑性感沙啞氤氳的調調吧?端王以手支窗,修長的手指輕輕擦過嫣紅的薄唇——
呃,這個人物今天有點走偏了吧——
蘇蘇遲疑地爬上了端王的車,銀雪被洛道拖住坐在了外麵。
第二次和端王坐在同一輛馬車裏,這次的氣氛更加詭異了。蘇蘇看了眼自己,湖水綠的縐紗芙蓉錦裙,是上個月奪天工送的新款。那種用著別人送的東西,還剛巧被別人撞見,而不是正經男女朋友關係的,實在有些尷尬啊。
蘇蘇氣惱今天不應該穿他送的衣服,但如果不穿他送的,好像也沒有什麼可以穿了。但這樣似乎有損自己的價值,會讓他看不起的——價值?你在想什麼啊喂!蘇蘇搖搖腦袋甩掉了自己的胡思亂想,心裏有點撲通撲通的。
“你忽然甩頭做什麼?”端王倚著車壁,忍俊不禁。
“啊?啊——”蘇蘇覺得自己這幾天的腦子可能有點壞掉了,“哦,端王今天怎麼會來接我?”趕緊轉移話題為是!
“父皇讓我接管京城裏災民的事務,這幾天還亂著,我先過來幫你幾天吧。”
“嗯嗯。”蘇蘇低下頭去用指頭數自己腰帶上有幾朵花。
端王看著她的動作,忽然問道:“你知道那是什麼花嗎。”
“芙蓉花啊。”蘇蘇漫不經心地回答。這誰都看得出吧?
“嗯,我還記得你小時候最喜歡芙蓉花。”端王似乎陷入了回憶裏,“那時候你母親照顧我,你也和她一起進宮來,從池塘裏折了一堆芙蓉,那是何妃新培的胭脂錦,寶貝得很,結果被你毀了三分有二,你母親將你責罰了好一頓呢。”
從沒聽端王說過這麼長一段話,然而最關鍵的是,所以說,她還是穿到了端王的小情人身上啊!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嗎?蘇蘇哪裏知道什麼芙蓉,什麼胭脂錦,但是胡亂應答肯定會漏出什麼馬腳吧?這時候萬年被吐槽的失憶梗就派上了用場!
“啊?什麼?我怎麼不知道?”蘇蘇一臉懵逼。
端王眉毛輕挑,眼裏閃過一絲銳利:“你不記得了?”
“不記得啊。”蘇蘇一臉苦情,“自從娘親走後,我神誌不清了這麼多年,從前的事,早忘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