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鑼鼓聲聲,敲得好不熱鬧。鼓聲乍停,周圍一片安靜。還是原先的那個美麗婦人出現在高台上,高揚的聲音在夜空中傳出:“經過白天的兩場比賽,我們終於迎來了第三場比賽。今晚的比賽規則是即興表演。”
頓時,熱鬧的場麵靜了下來,眾人紛紛望著她,聽她繼續說著:
“也就是說參賽者所表演的節目應以現場情景相融。究竟誰會是今晚的勝出者呢?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好好好”人們紛紛鼓掌。
在人們的期待歡呼聲中,一個身穿紫羅蘭色彩繪芙蓉拖尾拽地對襟收腰振袖的長裙,手抱琵琶的女子首先走上高台,盈盈一禮,便端坐於凳子上,玉手輕抬,隻見那青蔥一樣的削嫩指尖撫過琵琶,十指如蘭,輕攏慢撚抹複挑。琴聲清麗如春之水,高雅如夏之荷,靈澈如秋之菊。
琵音止,眾人高呼。
在後頭等待比賽的柳如芸不由一聲暗讚,今晚的這些參賽者個個都是高水平的,相當於現代的大師級水平,自己還真是有眼福了。
比賽緊張而有序的進行著,很快地就輪到了青兒上台。青兒選擇了臨場畫畫。今晚的青兒著一襲淺綠色衣裙,猶如蓮心湖裏的一抹綠。
不一會,高台上便架起一架白絹屏風,青兒走到屏風前站定,伴奏的人也坐到了古琴前坐定。準備就緒,高台上琴音響起。優美動聽的琴音,又一次撥響了清幽的夜。
青兒隨著琴音開始作畫。她執起筆,輕蘸水墨,在白絲帛上揮灑著,整個蓮心湖畔,刹那間寂靜無聲,唯見她執筆描繪,唯聽琴聲淙淙錚錚。
最終,琴音止,筆亦停。青兒向著眾人微微一福,退到屏風一側。
眾人見到了屏風上的畫,無不震驚:
一池碧波清水,田田蓮葉舒展。月影飄緲,朵朵白蓮初綻,皎潔如玉。池外畫廊曲折迂回,池上石橋如虹躺著,池中漁舟唱晚,池邊浣女嬌笑。葉下魚兒靜靜遊著,池麵鴛鴦交頸而眠。
良久,眾人掌聲如雷,歡呼聲亦如雷。
‘聽琴樓’裏亦是。三樓裏一廂房,太子司馬銀透過鏤空雕花木窗,那熾熱的眼神緊緊鎖住高台上的青兒。手一揮,一貼身侍衛俯身向前。司馬銀一番吩咐,侍衛領命而出。
二樓的司馬煜那,司馬燁像是發現什麼稀奇的事一樣,對著司馬煜叫嚷著:“三哥,你王府還真是臥龍藏虎啊。”此刻的他哪像個王爺,倒像一個大孩子。
司馬煜卻是神色一凝,緩緩靠回軟榻上,深邃如譚的黑眸垂斂,讓人看不清其中閃爍的犀利的光芒。心中暗自在想,青兒,該是讓人去查一下她真正的身份了。近來,竹林裏的‘訪客’過於頻繁了。
二樓的另一間廂房裏,紅衣男子正倚窗看著青兒,右手輕執白玉酒杯,對著青兒淺飲,嘴角上揚。
“主公,青兒表現極佳。”廂房裏進來一年輕美麗的女子,正是在天下樓裏,偎依在他懷中的女子。
“等那薄紗遮麵的女子表演後再說。”
通過前兩場的比賽,他看出了那白紗遮麵的女子是青兒的勁敵。眸光掃過高台後麵的那一襲白衣,眼中快速掠過一道光芒,麵具下的容顏裏隱約有一絲殺意一閃而逝。
排在青兒後麵表演的柳如芸聽著眾人那一聲高過一聲的歡呼,不由地也想知道青兒究竟畫了什麼作品,於是,頭微微一側,剛好看到了屏風上的畫。
整張畫一筆一劃,細膩傳神。畫中之景色動人心弦,更動人心弦的是畫中的意境,令人迫不及待地想要走到畫中去。
看著這近乎完美的、自己無法超越的作品,柳如芸不禁倒抽了一口氣。這是她到目前為止遇到的真正的強大的對手。她該拿什麼去贏得這場對她,對哥哥柳如風,對整個家族,甚至關係到整個天啟王朝命運的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