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黑的夜色裏,一抹月色顯得那麼的微不足道,一名以被汗水浸濕了衣衫的壯碩男子正躬身的向一個白衣男子說著什麼。那個男子背手而立,腰間一支墨玉綠笛格外晃眼,如果除去他那像似禁錮一般的冷顏和周身彌漫的陰冷殺意,那縹緲傲然、絕世脫俗的背影當是這世間所有女子迷戀的對象。
“主子,”阿圖沙咽了口唾沫,消息放出去已然四天了,福晉卻毫無音訊。眼見著這位主子已經暗自著了急,偏偏這時京城那位惟恐天下不亂的莊親王福晉的親筆書信送到了,也不知說了什麼話,愣是把眼前這位爺變成了散發著殺氣的鬼魅。
……四天了,卻連一點消息都沒有。那個女人究竟跑到了哪裏……
……難道她真的那麼想要躲著我?……
……京城的那個女人信中說那該死的女人走的匆忙,連那條蛇都沒帶,除了銀子,身上連件防身的東西都沒有,該死,該死!……
“主子,方才舒赫德來報說,”阿圖沙戰戰兢兢的說:“福晉她還是沒有消息。”
眼見著白色身影瞬時一閃,一雙鐵手已然掐住了阿圖沙的脖子,雖然仍是一副麵無表情的麵孔,可是雙眼間分明流露出來的是深深的擔憂和絕望。
嗚嗚嗚,為什麼是我?不敢長時間哀悼自己悲慘的命運,阿圖沙仰著脖子,漲紅了臉,費力地擠出幾個字:“主……子,福晉……大概……還未聽到……您的……”突然,脖子一鬆,阿圖沙瞬時灘倒在地,勉強抬頭望向自家主子,隻見他正定目看著不遠處。阿圖沙餘驚未消,順著弘昱的目光看去,隻見塔裏雅瘦小的身影出現在月光下。塔裏雅喘著粗氣,看來是剛剛從營地跑過來。“爺,福晉有消息了。”他興奮的叫著。
一陣風拂過,眼前的人早已沒了蹤影。塔裏雅愣了片刻,這才反應過來,上前將阿圖沙扶起。
“阿圖沙大叔,您怎麼坐在地上?”塔裏雅睜著雙迷人的大眼睛,無邪的問道。
你的爺要殺我,能這樣告訴眼前這個孩子嗎?阿圖沙暗自苦笑了兩聲,站起身,抖了抖衣服上的塵土,提起精神道:“小子,問這麼多做什麼?還不趕快跟上去!”
這小家夥,自從主子救了他,他病剛好,就像條泥鰍一樣在軍營裏四處晃蕩,和誰都好說話。因為是頂頭救下的人,沒有人敢為難他,加上他性情活潑,嘴巴甜,所以深得人心,在軍營裏立時混得如魚得水一般。
阿圖沙感激地看了眼這位小小的救命恩人,從身後突然一把將他抱起,哈哈大笑道:“小子,你腿短,還是你阿圖沙大叔帶你一程吧!”
寬敞的大帳內燈火通明,卻安靜的連根針都能掉下來。
鑲紅旗都統舒赫德掩飾不了得意和興奮之情,正對著案前的白衣男子侃侃而談。
“貝勒爺,話說奴才的人好不容易混進了葉爾羌城,卻一時沒法打聽到什麼有關福晉的消息。那塔海雖是個被奪了族地,落魄的鄉下人,可別說也是個治理城邦的好手,就是現在這種情境下,城裏的治安還是好的沒話說,可就是關於他近期到底住哪裏,做什麼卻像個謎似的,這城裏沒什麼人知道。奴才的人是百般打聽還是一無所獲啊!”
舒赫德咽了口口水,接著說:“貝勒爺,您是不知道,那個困難啊~啊~~~”突然,幾片尖利的紅木椅碎片擦著舒赫德的耳畔飛了過去,那侃侃而談的聲音嘎然而止,隻剩下呆若木雞的舒赫德怔怔的望著耳側帳子上留下的洞眼。
“奴才發現塔海在三天前抓了兩個清裝打扮的女子其中一個的樣貌和福晉的樣貌十分吻合。”舒赫德一口氣把收到的最重要消息說了出來,偷偷抹了把冷汗:“貝勒爺您要沒什麼事奴才還要去煮粥奴才告退。”
……塔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