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著自己有些青淤的臉,刑天低著頭朝著宿舍方向走去。轉過一個彎,不遠處有一個魁梧的身影朝著自己的方向慢慢走來,刑天看清來人的相貌嚇得一驚,轉過身拔腿就跑。一連轉過幾道彎,確定自己徹底消失在那個人的視線之中,他這才停下腳步,彎著腰大口地喘著粗氣。
刑天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工薪階層家的孩子,家庭條件一般,本人長像的一般,學習成績也一般,絕對是屬於那種扔進人群中不會有人注意的那一類。隻是三年前的高考時,刑天出人意外的超水平發揮了一次,這才考入了本省的人民警察學校。他現在在讀大三,也就是說這個學期過後,他就會從一名學員變成正式的人民警察。
熟悉刑天的人,都認為他的性格實在不適合當公安。可能是因為受家庭環境的影響,刑天是屬於那種膽小甚至懦弱的男生。在警校這樣一個背景一個比一個恐怖的環境中,他絕對是屬於那種被人欺負了都不敢還手的一類人。
幾分鍾前,他就被同年級的一個學生以練習散打為借口,毆打了一頓,眼角處此刻還有些淤腫。被人欺負,刑天並不在乎,反正三年下來,他已經習慣了。但是他卻害怕自己被人欺負的事情被剛剛那個身材壯實的男人知道。
那個魁梧的男人是刑天的班主任,叫杜裏明,是刑天他們的班主任,同時也是他們班的警體課老師。杜裏明在進入警察序列之前,曾經是一名專業的散打運動員,據聞年輕時曾經拿過華東地區散打的第三名。
可能是因為運動員出生的緣故,杜裏明在管理自己的學生時,有一個很特別的地方。他對於自己的學生打架惹事,從來不太過多的責罰,甚至私底下鼓勵自己的學生經常帶上訓練器具進行實戰的對打。但是他卻絕對不能容忍自己的學生被別人欺負。用他的話說,你們將來時要當警察的,如果連自己都保護不好,你們又怎麼能夠去保護別人?
曾經有幾個他的學生在假日外出遊玩時,與幾個地痞流氓發生了衝突,結果因為人數的緣故,受了傷吃了虧。這件事情被杜裏明知道後,立刻通過學校給這幾個學生每人一個處分。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刑天在看到他之後,跑的比什麼都快。受了一點皮外傷,隻要幾天就能好,可是萬一因此而背上一個處分,影響了將來進入正式的警察隊員,那可就是刑天所無法接受的結果了。
不敢馬上回到宿舍,刑天朝著學校後麵的情人穀走去。所謂的情人穀其實隻是一片小山林。因為夜幕降臨後,這裏是情侶們幽會的最佳場所而得名。
因為現在是傍晚五點多鍾,情人穀裏並沒有人。刑天找了個清幽的角落,坐了下來,一邊揉著眼角的傷處,一邊靜靜地看著西天那火紅的晚霞。
他喜歡在這種傍晚的時刻,靜靜的坐在這裏看著天空中那美輪美奐的彩霞。看著漫天的雲彩如同一幅不斷變化形態的紅豔色油畫一般,他都會感覺到心底一種說不出的寧靜,一種與世無爭的輕鬆。
就在刑天沉浸在自己的內心世界之時,卻聽到身旁的草地上有沙沙的聲音,緊接著他就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輕輕的蹭著自己的褲腳。
嚇了一驚,他轉頭看去,卻見一隻僅有巴掌大小的全身長著赤紅色柔毛的小動物正抬著頭望著他。
這是什麼?
刑天極力的在腦海中思索究竟有什麼動物會有赤紅色的長毛,卻毫無結果。
這小家夥的長著一個尖尖的小鼻子,上麵是兩個圓溜溜的烏黑的眼睛,模樣看起來有點像是狐狸,可是刑天卻沒見過哪一種狐狸的體型這麼袖珍而且毛發是紅色的。而且更加令他驚訝的是,這個小家夥一雙烏黑的眼睛中竟然清晰地露出一種讓人憐憫的期待神色。
忍受不了那種令人憐惜的眼神,他小心翼翼的將小家夥抱了起來,捧在手心憐愛地輕輕撫mo著它背上那軟軟的絨毛。似乎感受到刑天的真誠,小家夥張開小嘴,伸出自己的舌頭輕輕的在刑天的掌心中舔了幾下,眼中原本清晰地目光卻漸漸地暗淡了下去,眼皮也微微閉合,顯得有些虛弱。
“怎麼了?你也受傷了嗎?”刑天發現小家夥那長長地赤紅色的絨毛下麵隱藏著一塊塊灼傷的痕跡,心中頓時生出一份同病相憐的情緒來。
輕輕的用手撫mo著小家夥的腦袋瓜,刑天它慢慢地抱在自己的懷中,口中喃喃道:“以後就跟著我吧,我會保護你的!”
他沒有注意到,在他視線看不到的地方,小家夥那已經慢慢合上的眼睛,卻再次睜開,目光中也沒有那暗淡的模樣。一道實質般的精光從小家夥那雙烏黑的眸子中閃過,它突然抬起頭,猛地張開小嘴,那原本袖珍的小嘴中突兀地伸出兩顆一寸多長的獠牙,閃著銀光朝著刑天右肩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