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凡聽到陸明朗提到的從前的事,頭上的黑線又冒出來了,“你說的那些,我……”

話音戛然而止。

“怎麼不說了?”陸明朗疑惑的扭頭看向司凡,隻見司凡眯著眼也是有些疑惑的望著前方,陸明朗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他看到,昏黃的燈光下站著一個少年。

朦朧的燈光打在少年的臉上,為他如水的目光鋪上了一層模糊的光暈。他的形容秀美,身姿挺拔,在夜色中,就像是模糊了性別的仙童,遙遙的望著遠處的碧黛山色。

司凡看著正在向她走來的少年疑惑道:“言如玉?!你怎麼來了。”

言如玉走到兩人麵前站定,也沒有回答,隻是掃了司凡一眼,才開口淡淡的開口:“你怎麼了?”

司凡還沒來得及回答,陸明朗就搶先說道:“凡凡跳舞腳好像有些扭到了,倒是沒什麼大礙,回去按摩一下就好了。”

陸明朗和司凡家的關係密切,自然是認識言如玉的,他又有些無奈的的笑了笑,“要不是我有事回學校一趟,還不知道這丫頭要怎麼辦呢,還好你來了。”

言如玉看了眼司凡半響,點了點頭,才又笑了笑說道:“明朗哥,那謝謝你了。既然這樣,那讓我來送她回家吧,車在外麵。”

陸明朗看向停在不遠處的銀色奧迪,也放心的舒了口氣,“那太好了,有車就方便了。”說著,就背著司凡走了過去。

陸明朗本來還是不放心,想要送司凡回到家了再走的。司凡看了一下天色,已經開始黑了。想到自己家離陸明朗家的距離不是一般的遠,司凡馬上就義正言辭拒絕了。陸明朗看到有言如玉還有開車的黃伯在,也沒有再客氣,囑咐了言如玉一聲也就急匆匆的離開了。

回家的路上,車上的氣氛異常的沉悶。也許是對今天那幅畫的事情還懷有愧疚,言如玉的臉色不怎麼好看,背脊僵硬的靠在座位上。車外燈紅酒綠,夜生活一片繁華,與車內的僵冷尷尬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半響,冷澀的聲音傳入司凡的耳朵裏,頓時將一片寂靜打破。

“你……你的腿還好嗎?”

司凡看了眼旁邊旁邊別扭的少年,嘴角微微上揚,“嗯。”

言如玉看著司凡沒有要說話的意思,也隻好緊抿了嘴唇,靜靜的直視前方,過了一會兒,他的手卻伸了出來,將手裏的東西遞到了司凡麵前。司凡一愣,轉過頭疑惑的看著旁邊麵無表情的少年。

言如玉懸空了半天,也沒見司凡接過去,這才淡淡的開了口:“今天那幅畫,賠給你的。”

司凡聽後猶豫了一會兒,才伸手接過。她慢慢的把畫展開,借著車外閃過斑駁閃過的燈光打量起眼前的畫來。

這幅畫很美。

遠山月色,喬木叢林,看似靜謐卻又顯得溫暖。整幅畫水色調試得當,色彩明淨輕快,薄厚適中,和司凡那些個三腳貓的功夫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語。

司凡在心底不禁暗暗地讚歎了一聲,又輕輕地觸了一下紙麵,抬起頭疑惑開口:“這畫是剛畫的?”

言如玉瞥了司凡一眼,給了她一個你是白癡的表情。司凡收到後頓時又是一囧,才反應過來驚訝道:“這是你畫的?”

“不然你以為呢?”

“你不是隻學過國畫嗎?怎麼水彩也能畫得那麼好?”

司凡曾經聽歐陽戎馬說過,言如玉的老師宋墨就是他的同窗,而且還是至交好友。而言如玉也一直跟著宋墨學習國畫。言如玉在這方麵有極高的天賦,但是除了國畫,他對別的畫種似乎都有些反感,怎麼現在會畫水彩?

言如玉看了看司凡,眼裏突然閃過一絲水光,快得難以捕捉。他的嘴角扯出一個淡淡的弧度,依舊冷冷道:“我也學過一段時間的水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