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凡眼簾掀了掀,終是默默垂下,手卻不由自主的扣進了身下的繡墊。
司凡沒有任何反應,姚越也是神情不變,動作越發純熟流暢,“隻是,我母親泡了一輩子的茶,也沒得到過老爺子的一聲讚賞,因為……她終是比不上一個人。”
笑了笑,姚越將茶杯放至司凡麵前,“那個人,是老爺子年輕時心儀的一個中國女子,非常漂亮,老爺子說她的茶藝極好,還是當時中國上層有名的交際花。”
聲音戛然而止。
突然沒了下文,司凡不由得抬起頭,看向姚越。隻見他微微垂了頭抿了口茶,氤氳的水汽似乎能在他長得不可思議的睫毛上凝成水珠。眼前的人驀然抬頭,灰藍與漆黑相觸。
司凡微微一顫,垂頭,抿茶。
姚越將手中的茶杯放下,接著開口:“那個女子很優秀,和老爺子生活在一起後,老爺子卻因為誤會負了她,女子帶著還未滿十歲的女兒離家出走了,老爺子直到現在還後悔不已。”
捂著茶杯,司凡的指尖有些發白,麵無表情的終於開了口:“是嗎?那還真是可惜……”
“誰說不是呢……”
姚越向後靠了靠,溫柔的眉眼竟有一絲妖異,“我在中國認識的人不多,李小姐見多識廣,可能知道那走失的母女也說不定呢?”頓了頓,他瞥了眼司凡,隨進又垂下眼眸,嘴角噙笑,嗓音溫雅。
“那名女子姓何,名字老爺子沒說。而她的女兒,老爺子當年取名叫姚晶,哦……不,聽說出走後隨母親姓了,現在……”
抬起頭,看著司凡他笑得膩人,“應該叫何晶。”
手一緊,司凡狠狠地捏住了手中的茶杯。定下思緒,她淡淡一笑,“你說的人,我似乎也不認識。”
姚家,司凡惹不起,她想要的隻是平淡的幸福。所以即便是事關歐陽家,那也是別人的家事,與她無關。
“是嗎?”姚越淡淡的歎了口氣,有些惋惜,“那李小姐可真可憐……”
“……可憐?”
攪了攪杯中的茶水,姚越神色淡淡,“何家人都逃走了,卻將包袱仍在李小姐身上,不可憐麼?”
司凡抿唇抬頭,眼裏一片冷意,聲音肅肅。
“什麼意思!”
沒有回話,姚越先從口袋裏抽出手絹擦了擦濕漉漉的手指,這才從旁邊拿過個文件袋。將文件遞給司凡,姚越眼眸醉人,語帶蠱惑。
“所有你想知道的事情,都在這裏麵了,看不看……由你選擇。”突然又輕笑了一聲,“反正就算現在不看,以後還是要看的。”
語畢,站起身來,垂眼看向司凡,居高臨下的感覺,讓司凡感覺有些壓抑。
“李小姐,今天感謝賞光。真是十分抱歉,我還有些事要先走了,這間房是我的,你可以多坐會兒再離開。”說著笑了笑,角度問題,私服那看不清他的神色,隻見他又歉意的微微彎腰。
“玩得愉快。”
直到姚越出了視線,司凡發了一會兒呆,這才低下頭看向手中的文件袋,手指微微一顫。
“反正就算現在不看,以後還是要看的……”喃喃了一句,她愣了一會兒,還是抬起了手,打開。
意外的是,裏麵竟然隻有一張紙。
拿出來,看了眼標題——合約。
合約?!
隻有一張,看來隻是其中的一部分。
咬咬唇,司凡快速的掃完了內容。
手一抖,紙張幽幽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