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格天看著眼前一臉呆滯的司凡,接著道:“我能告訴你有關姚越的事情就那麼多。”頓了頓,“既然他之前幫了你,那麼現在也該是你償還的時候了。”
司凡怔楞了片刻,“怎麼償還?”
寧格天看著會客室落地窗外轟鳴而過的飛機,淡淡道:“姚越在姚家那麼久,最渴望的無外乎兩個字……”看著司凡,他一字字的說:
“自由。”
聞言,司凡頓住,心下無味陳雜。
姚越以前和她說過,他覺得平平淡淡挺好的,當時她隻是嗤笑,覺得這個有錢人家的少爺不識愁滋味。隻是現在仔細想來,卻是忽略他當時眼中如同藍天般的廣遠明澈,還有語氣裏的那些隱藏極深的渴望以及……無奈。
寧格天沒有理會司凡複雜的神色,而是接著道:“答應姚越的那個要求,給他離開的時間。”
“……什麼意思。”
寧格天理理思路,慢慢的說:“本來如果不是為了你,依照他之前的計劃姚越兩年前便可以離開姚家的。隻是你牽扯了進來,姚越那個爛好人不得不留下。現在……”頓了頓,“姚越在那個合約裏跟你提出的要求應該是讓你暗中掌管易玉一段時間,你暗下掌控,姚夫人看著易玉正常運行,就會認為姚越依舊在,不會花太多精力在監視姚越身上,而這時,正給了姚越出逃的時間。”
寧格天冷笑了兩聲:“你知不知道之前你說了想要用一個承諾來換取擺脫姚家這件事的時候,他有多開心?”頓了頓,他神色冰冷,“隻是後來你又親手打破了他的希望。”
寧格天的話其實還沒有說完,姚越當時確實是高興了一會兒,畢竟從小的渴望就擺在眼前,怎麼能不高興?但是當時超出喜悅而加諸在姚越身上的更多是——不安。
他不放心司凡自己一人苦苦的支撐著兩家公司,不放心那個死心眼的女孩兒老是不會愛護自己的身體,苦悶總是憋在心底,不放心姚家,如果他走了之後,那個單薄的女孩兒又怎麼來麵對姚夫人如狼似虎的攻擊?
盡管寧格天說過事後他會全權負責司凡的安全,也說過司凡經營著以他的母親名字命名的易玉公司,姚夫人不會為難,也說過司凡現在和藍家關係密切,姚夫人根本不可能自找麻煩,可是他就是放心不下,怎麼都……
放心不下。
看著眼前還在愣愣思索的司凡,寧格天微微垂下眸,神色微冷。
姚越,不要怪我沒告訴她,因為……
現在束縛住你的已經不是姚家,而是眼前的這個女孩。
看著手裏的紙條,司凡再次確定了地址,推開院外的木門走進了院子。眼前立刻出現了一棟老舊的閣樓,灰蒙蒙的表麵看上去像個發黴的麵包,隻是圍繞著小院的花園卻布置得格外的溫馨。
司凡腳下的小路直通道閣樓的門口,而小路兩旁種滿了不知名的花草,在這寒冬時節依舊長得蔥蔥榮榮,今年這裏沒有下雪,眼前的綠色緩解了她略微緊張的心情,深吸了口氣,她一步步的走到了閣樓前,猶豫了一會,壓下亂跳的心髒,敲響了閣樓的門。
寧格天說姚越病了,很嚴重,現在正住在這裏養病。
怪不得已經有三個月沒看到他了。
門敲了許久,都沒有打開,司凡疑惑將耳朵貼在門上,安靜得很,什麼聲音也沒有。後退幾步,她四處看了看,走到一旁緊閉的窗戶前,踮起腳尖朝裏麵仔細看了看,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
正想著應該怎麼辦,卻看到了掩蓋在花草後的一個小門,她愣了愣,突然就想到了之前姚越帶她去盤山那個廢棄的加油站時撥開雜亂的樹枝開啟了一條通向美景的小路,她不由自主的走了上去,輕輕一推,門竟意外的開了。